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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輪停泊在港灣裡。甲板上,過道口,武裝的國民黨士兵崗哨林立。 在輪船發報室裡,心力交瘁而強打精神的蔣介石口授著電報: “上海毛人鳳局長,即刻行動!先上海,再四川,全國照此。所有在押的###,反政府分子,全部處決乾淨,不得漏走一人。張瀾、羅隆基務必於最後一艘海輪啟動前押送來臺灣,倘若不從,就讓他倆永遠消失在黃浦江;遊說者、反叛者、營救者,一概剪除!切切此令。” 、 第十六章〓無形的較量 與外界全然隔絕的張瀾、羅隆基已敏感到國民黨政府的敗亡,已判斷出蔣介石絕不會放過他倆——既不能為他所用,就不會聽任他倆的存在。 趁兩個女兒週末來療養院探望,張瀾不能不交代緊要的後事——那是劉文輝、潘文華捐助民盟的幾筆大錢款。 “你們把錢交給和成銀行的胡銀坤經理,要他趕緊電匯香港;總部急等著這筆經費。” “爸!……”淑延嘴一翹,埋怨著:“你自己窮得牛奶都訂不起了,何不?……” 張瀾臉色一沉道:“再沒錢,民盟公家的經費一個子兒不能動。” 淑延白一眼老父,嘀咕著:“人家是衝著爸你的面子才……” “不用說了!”做父親的嚴厲地打斷女兒。須臾,又和緩下口氣:“我不是還有你大哥在民生公司當顧問的一點補貼麼?餓不死你爸爸的。” 羅隆基倏然記了起來:“哎,喬嗇該從美國回來了呀。” 茂延跟淑延聞之欣喜!兩姐妹剛要問什麼,閻錦文便一步跨進,審視著張瀾與羅隆基。 羅隆基打著趣:“我兩個現在就是插翅也難飛。放心,逃不掉的。” 閻錦文黑著臉,一聲不吭。 張瀾機警地繞開了話題,叮囑兩個女兒:“你去你的教會醫院,你上你的毛衣編織班,都管自己忙去;你爸沒事。” 兩姐妹自然從老父的眼光裡讀懂了方才交代的“緊要後事”,不敢怠慢,相攜而出,到門邊,不覺又極擔心地回望一眼老父。 目送走女兒,張瀾一睃閻錦文,詰問:“要關押到什麼時候才‘開庭’審問呀?”   
直面死神(9)
閻錦文只是瞄一眼張瀾,算作回答。 羅隆基繼續著張瀾的詰問:“嫌疑犯也有個拘留期,你們是知法犯法!” 猶若對牛彈琴,閻錦文不置一詞。 門口探身進一個特務報告著:“大隊副,電話。” 閻錦文職業的眼光在房間裡一掃,徑自出門。他不滿意頂頭上司毛森,對自己——楊虎這邊來的人,總是另眼相看,不放心;這一天時間裡,冷不丁地查探的電話老會冒出來。待到在護士辦公室裡拿起聽筒,他一驚不小! “是。馬上來!” 有心的鄭定竹醫師,察得閻錦文走了,而且是急匆匆駕著吉普車趕去的,心頭不由一記“咯噔”!他擔心事態有變。於是拿定主意,又讓杏花春飯店送來酒菜“犒勞”值班的軍警,自己便佯作散步狀慢慢踱來後院。 一把鏽蝕的大鐵鎖隔開了療養院與外面的世界。 目光在鏽鎖上一掠,又透過門縫往外面一探。 “應該沒問題。”他自言自語地判斷著,心裡著急,腳下還不能不漫不經心一般地“散步”回去。 206病房裡的羅隆基也嗅覺出什麼,估量道:“表老,看來不妙哇。” 張瀾卻置之一笑:“該交代的‘後事’,都交代了。可以安心‘療養’了。” 羅隆基搖首一嘆:“表老呀表老,不當這‘囚犯’,我還真領教不了你當年在趙爾豐槍口下氣定神閒的模樣哩!” 張瀾徐嘆一口氣:“要殺、要剮,也由不得你我呀。” 鄭定竹匆步進來,壓著嗓門提醒:“二位,不能再等了,越等越危險!” 羅隆基心下一抽:“你也有預感?” 鄭定竹焦慮地頭一點:“我又去後院踏勘了一遍,那裡沒人注意,一榔頭就能敲開鏽鎖。” 張瀾問:“你的意思?” 鄭定竹拿出了醫生治病的決斷:“從後院逃走。只要外面有人接應,應該有希望。” 一發系千鈞,思維活躍的羅隆基一時竟拿捏不定。 張瀾也審思未語。 鄭定竹遑急地提醒著:“張老呀,再拖不得啦!聽說毛森已經槍殺了六七批人,還在……” 張瀾與羅隆基不由眼光一碰。 差不多同一時間段,閻錦文駕車來到永嘉路楊虎公館。 他猜測不出,老司令此時此刻要他來是為什麼事。難道也跟張瀾、羅隆基有關?應該不會,老司令跟民盟沒聽說有什麼瓜葛。 楊虎等閻錦文在客廳裡坐落,以通常平緩的口氣問道:“天下就是共產黨的了,有什麼打算?”他不能不先試探一下自己的下屬,這可不光攸關到自己的腦瓜,也攸關到張瀾與羅隆基的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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