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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回了密切觀察室。他又發作了6次。心臟監護儀又用上了,靜脈輸液也開始了。
雷利教授說不出的懊惱。“我們太著急了,”他說道,“我應該想到的呀!能同他對話,我就忘乎所以,只想繼續進行下去。其實我根本不該回答他的問題,有多少秘密藏在他的心裡啊,可是如今……”
他兩手抱頭,緊縮雙肩,生怕木乃伊七號從此不能恢復,那就一切都完了。
那位埃及人的抽搐愈來愈難控制。鎮靜劑的用量已大大超過一般的劑量,但還必須不斷增加。可是到了下午6點,他卻出乎意料地安靜下來,抽搐停止了。他昏沉不安地睡著了。
隨後幾小時內,他進入昏迷的躁動階段,嘴裡唸唸有詞,無止無休。但他所用的語言,我們從未聽到過。那位英國教授特地回來諦聽。有些語言可能與阿拉伯語或早年的埃及語有關,但有些語言十分古怪,帶有明顯的音樂性,與其他語言根本不同。雷利教授立即意識到這是錄音的大好時機,我們整整錄了一個晚上。有一次,他居然講起英語來。可是把錄音帶仔細一聽,原來他只是在模仿他收聽到的一個廣播節目而已。
第十一章
午夜12點左右,我決定在睡前再去看他一次。那位精神病學專家的話,在我腦中縈繞:“我們當今的社會,能向他提供的東西恐怕不多。我很難說一個人(或任何人)突然超越五千後在神志上能否保持正常。”
我看見比森博士剛從密切觀察室裡出來,低著腦袋,步伐緩慢,似乎疲乏不堪。
“情況還好嗎?”我問道。
他神情沮喪地搖著頭。“神經病學家剛看過他,認為他顱內的出血可能又復發了。用來控制抽搐的大劑量苯妥英納,引起了對心臟的毒性作用。血壓已開始下降。很難說他是否挺得過去啊。”
我覺得嘴裡幹極了,胃裡隱隱作痛。“這怎麼說呢?”我問道。
比森不斷地搖頭。“如果顱內出血,我們就該再次開顱,把動脈瘤結紮止血。但再次手術的死亡率極高。如果那抽搐不斷地持續下去,他的腦子就會受到永久性的損害。真是進退兩難呀。”
噢,我的天,難道他還沒有受夠嗎?他在世上還有什麼留戀的呢?除了我們那自私的好奇心以外,真是什麼也沒有啊。我們可能發現大金字塔的秘密,解開古埃及之謎,但要以一個人的巨大痛苦為代價呀。
“好吧,我要去睡一會兒覺。”比森道。他似乎突然老了許多,而且十分衰弱。下午發生的事把我們大家都快壓垮了。
“如果他能挺過今夜,就算是萬幸了,”他說道,“未來十二個小時會給我們答案的。”
他轉身走了。“晚安。”他咕噥了一聲。
我在走廊裡走了才10步左右,就看見公用通訊系統中突然閃出一行字來。
心搏驟停307病室
我嚇了一跳。307病室就是密切觀察室。
比森已經轉身奔來,撲哧撲哧地喘個不休。我跟著他跑,兩腿軟得跟橡皮似的。
我見過心搏驟停,能想象那埃及人現在的模樣。他一定嘴唇發紫,兩眼倒插。一名護士嘴對嘴地給他做人工呼吸,另一個人在他前胸猛壓。
人們從四面八方本來。一位護士正高聲下達指示,手指著301病室的方向。
比森在我前面兩步跑到門口,衝進屋去,卻募地停住了腳。心臟急症的警報響徹大廳。好多人都奔進屋來。
與那埃及人的胸部相連的三根導線,都撂在床上。靜脈輸液的膠管倒垂著,朝地上滴水。可是床上是空的。木乃伊七號不見了。
第三部結局第一章
在醫院發生的一切急症中,心搏驟停算得上最為十萬火急的了。一旦心臟停搏,每一秒鐘都是及其可貴的,每一分鐘都是生死攸關的。患者一般只能忍受四分鐘,超過這個時限,腦組織就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害。因此,在治療上萬萬延誤不得,更不允許發生差錯。
正因為如此,我們沒命地奔進307病室去搶救。木乃伊七號身上的監護系統早已與警報器接通。只要心搏之間出現5秒鐘的間歇,就立即警報聲大作。我們在警報發出後不到一分鐘就趕到現場。
只用十幾秒鐘便能把屋裡搜查清楚。幾扇窗戶都緊閉著,而且上了栓。盥洗室內空空如也。屋裡再也沒有可以容人躲藏的地方。
“誰在護理這個病人?”比森關掉警報器後煩惱地發問。
“大概是休斯小姐。”一位護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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