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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剎也。”紫光曰:“貴剎何名,在於何地?”小僧曰:“賤剎名‘寶塔寺’,前面叢林即是焉。”紫光曰:“剎內當家幾位?”小僧曰:“只吾與師耳。”紫光曰:“吾師徒三人,意欲借宿寶庵,不知爾師肯容納否?”小僧曰:“吾師為人大概,剎右系往來坦道,行商過客不能歸市者,每借吾剎以宿之。吾觀爾衣冠,道者也,僧道原屬同流,借宿一宵復有何難。”紫光曰:“如是,汝可在此等候片時,吾告與師知,即偕汝去,以免迷途待問,又費躊躇。”小僧日:“天色不待矣,爾其速告爾師。”紫光諾,轉告三緘。
師徒忙忙逞步前來,小僧導以歸剎。三緘矚目,見剎系新建,不過二三年之久。進了首重,竟至禪房,老僧迎,命小僧獻茗設齋待之。飲罷齋筵,小僧導東廂安宿而出。三緘謂狐疑曰:“吾弟子中,別吾不慮,惟三服三反四復,始收吾門,自碧玉山分散以還,不覺幾易春秋,未識鬼心還是道心否。”狐疑曰:“吾見與師同行,慕道甚切,諒彼欲成仙品,鬼心不復存矣。”師徒談至更三,各歸榻所習功,不必重說。
且說釜形山素有一妖,乃黃魚修成,號曰“黃祜”。前無道法時,尚覺安份。自修成人體,恃彼道法高妙,能喚雨呼風,兼能變化形軀,隱現莫測,因而不畏天律,滋事多端。其先肆虐山精,凡女妖色美者,佔娶為配,如蟒屬、獐屬、鹿屬,業娶七八女妖,於釜形洞中恣意銀蕩。山右芙蓉一株,已成花精,容貌甚麗。黃祜常欲佔娶,奈彼抵死不從。於是累與戰爭,幾使花精潛身無地,欲遷他所而本根在此,又移易不能。
時值春初,黃祜謂群妻曰:“趁今春氣和暖,吾命汝等到芙蓉花妖處,善下說詞,勸為吾妻。如其弗允,吾必與之決一死戰,誓不伊配而不休也。”群妖領命辭行,來至芙蓉洞內。
芙蓉見是黃祜妻妾,知來順說婚姻,不得已而陪著笑面曰:“眾姊姊奚自?”群妖曰:“今當春和氣暖,無事遊玩,不意蓉花妹妹貴洞在茲,故入洞中一為拜謁。”蓉花曰:“姊姊等以‘拜謁’二字加及妹身,恐將為妹折壞矣。”群妖曰:“蓉花妹妹夫郎為誰?想汝全身馥氣襲人,人人都欲相近,其所匹配者,諒是天上文星。”蓉花曰:“姊姊等不知吾意。吾欲修成仙品,此生誓不配人也。”群妖曰:“世上哪個女子不願有家,妹妹之言,不過未遇美郎君耳。如我輩所配黃祜,人品俊秀,蓉花妹妹何不與吾同配此妖,以為終身護衛。”蓉花曰:“吾前言誓不配人者,本真實語,非故為是說,以自飾於一時也。眾姊姊胡不諒而出此言乎?”群妖曰:“汝如執傲不從,汝身自此恐無寧處矣。”蓉花曰:“吾惟待以一死,豈似朝秦暮楚之輩,徒好風流,以喪廉恥。”群妖曰:“為好而來,反受詈罵,吾等歸洞訴與黃祜得知,俾彼持繩束歸洞府,拜完花燭,那時吾輩始以言語羞之。”蓉花曰:“如吾肯配黃祜,羞之任爾,面不添赤焉。”群妖歸,將蓉花所言實告黃祜。黃祜怒甚,手持梳雲鐵板,乘風而至蓉花洞前,大聲叫罵曰:“吾恐汝一人在此,為他妖所欺,低著身兒與汝為配。汝何妄自高大,反以惡語凌吾,吾誓必將汝束回,與吾為妻。如再出不遜之言,管叫汝立斃於梳雲板下。”詈畢,竟抵洞門,怒目挺立。群女妖各持寶器,四面圍之。蓉花暗設一計曰:“黃將軍等暫退數武,容吾三思。”黃祜曰:“速速籌量,吾退一二里之遙以待汝。”殊意黃祜剛退,蓉花手提碎骨金劍,乘風出洞,直向紫泉山左而投。黃祜見蓉花遁去,遂命諸妖四維佈下天羅,執板馳追。蓉花轉身與之力戰,黃祜自恃前累獲勝,不在意中,詎料蓉花乘隙一劍,已中左膀。黃祜退下,急吞精氣數口,又來追逐。群妖女穿連線戰,戰到日夕方休。自此蓉花不敢歸洞,宿於紫泉山上。潛身林內,獨坐石臺,暗想:“遇此冤纏,孤棲無助,如何解得?”在山宿了一夕,心忙意亂,常常防著黃祜,左顧右盼,持劍自衛焉。
三服在紫泉洞裡,將功習後,偶爾念切三緘,潸然泣下。
女蟒見而詢曰:“道兄何故愁容滿面,其以道妹不足為教乎?”三服曰:“非也。”女蟒曰:“既非為妹不足教,淚痕常在目前者,何哉?”三服曰:“吾自與師碧玉一別,屈指已過三載,思及當日道兄道弟同遊濟濟,師訓時聆,而今寂然無聲,能不泣下?”女蟒曰:“道兄有此情思,在洞不堪憂悶,胡弗出得洞外,山外閒遊,以壯奇觀,庶可愁懷免卻。”三服曰:“道妹能同去否?”女蟒曰:“願偕道兄一遊。”言已出洞,四下觀望。
正值黃祜尋訪蓉花,訪至紫泉山腰,瞥見坐於石臺,暗暗持索向前,突然已束其膊。蓉花與彼撐持半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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