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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不識古老居何極品,宅美如斯。“玩畢歸來,兒童接入,天已昏黑,燃燈滿院,照耀如同白晝。童兒曰:”道士請入西廂,主人候之久矣。“三緘來至廂中,果見餚饌已設,古老端然坐候。三緘入席,賓主酬酢甚是相投。
正暢飲間,空然鐘聲三匝。古老曰:“叩鐘何人,所稟何事?”童兒曰:“四方布穀使者,稟稱南陽社令請加粟民間,現有行文進呈於此。”古老將文接過,命布穀使者導南陽社令,聽候發落於東廳。即在席前開文細閱,閱已而謂童兒曰:“爾傳南陽掌冊官吏入廂,吾有所詢。”童兒出,將廳內玉磐連擊三下,清韻悠揚。磬聲剛停,童兒呼曰:“傳南陽掌冊官入。”外面亦接連呼曰:“傳南陽掌冊官入。”呼畢,果來一黼黻龍衣者,跪於古老座前。
古老曰:“汝掌南陽民冊,可將是邑風氣詳細宣來。”是官叩首者三,起而鵠立,展冊宣曰:“南陽農夫耕種竭力,能止五戊畚具,以敬地祗,且不濫殺牲禽而貪口腹。至於五穀,男女鹹知敬惜。風氣如此,亦是難得。惟貪財一念,有傷兄弟族黨之和,其所缺者止此而已。”古老曰:“一斗之粟,不和兄弟族黨,除去三分,只與七分。令護谷大神,一一準此。”掌冊官吏叩首出廂曰:“南陽五穀準給七分矣,南陽社令可入謝恩。”但見一位官員鵝冠博帶,入廂行謝恩禮。禮畢退出,鐘聲復鳴。童兒又報曰:“銅仁諸邑社令請谷生民。”古老仍傳諸邑掌冊官入,拜跪後,宣各地人民好殺牲禽,散棄五穀,不和兄弟,凍餒父母,以及五戊不禁,無善可查等語。古老曰:“銅仁諸邑無良若此,應宜一分不給,絕彼養生。”遂傳社令來廂,命各歸衙司理案牘。只見十數社令愁容可憫,拜舞而去。
自此鐘鳴弗斷,掌冊所宣不一。古老或予一二分,或予二三分,或予四五分不等。予畢,愀然不樂。三緘問其所以,古老曰:“吾乃五穀大神也,受上天命,管理人間五穀,非不欲各州各縣概予康年,無如天律森嚴,如遇暴殄天物,五戊弗禁,忠孝無存之地,絕而不予。必俟彼能改悔,次歲始加增予之。
而今世道,宜絕而不予者甚眾,餓莩生民,豈吾所願哉!但世上愚頑,無人傳及,不知悔悟。道士任肩闡道,原以外功相扶,祈傳吾言:‘凡地之晴雨不時,燒乾水溢,皆生民不惜天物,不敬地祗,兼之奸詐邪淫,毫無忠孝者所自取之,非上天生斯民而又莩斯民也。如聆是言而人人知改,爾功浩大,不生不滅,可預卜其成焉。“言甫及此,突一金甲力士手持符篆,交與穀神,霹靂一聲,騰空竟去。穀神曰:”本欲留爾久談世故,奈通明旨下,宣吾上殿,不暇奉陪。“遂送三緘出宮,拱手而別。
其時天已發曉,三緘回視非大第也,乃一小閣,閣門一額曰:“五穀神祠”。三緘詫異久之,緩緩歸觀。狐疑曰:“吾師何往,幾令弟子四處尋遍矣。”三緘將所見所聞備陳顛末。
老僧曰:“溪之上流名‘倒崖觀’,塑有五穀神像於其內,叩禱極靈。久就傾頹,村人慾宏其屋宇而未果。”三緘曰:“如是吾所遇者,即此神也。”老僧曰:“若非道長功高德大,安得遇此。”言已各歸室內。狐疑曰:“不知不覺,是觀已住三日矣,師其行乎?”三緘曰:“再遲一二日,未為晚也。”是夜,三緘將功習後偶爾神倦,忽不及持,恍惚間復到垂楊,溪水之聲儼然如昨。三緘仍效前日席地坐之,目睹野蛺爭飛,粉含樹外,流鶯弄巧,梭織枝頭。窺之未已,忽聽鳴鐘唱道,人聲鬧攘。驚而仰望,紅旗紫蓋夾道而來。三緘以為陽世貴官,避於溪左,殊貴官到此駐下乘輿。命人傳呼三緘。三緘至,貴官攜手並坐輿中,其去如風。頃刻到一所在,千門萬戶,煙火連雲。剛入其間,又一乘輿者至,儀從一切皆與此官無殊。
彼官在輿,拱手詢曰:“銅仁今歲收穫如何?”此官搖首曰:“無年耳。”彼官曰:“吾邑亦如公之所言,今日特來都會府,再為計議商請,不知是事若何了局也。”此官曰:“吾以亦欲如是,但要生民知改,則此事乃易請之,如其桀驁不馴,難邀上準矣。”相談數語,並轡而行。行至會府,此官曰:“道士穩坐一時,吾入府會議,議罷即返。”三緘曰:“可。”此官下得輿來,整整衣冠,竟投會府。入內未久,復出登輿,轉上坦途,望前進發。
俄而陰風驟起,冷氣逼人。此官曰:“將輿停下。陰風起處,伸冤者至矣。”三緘極目,東面道上果來三四婦女,向輿拜舞。此官下輿迎之曰:“元君等不在節孝宮內享受冥福,來此何為?”婦女同聲曰:“吾輩身系女流,不能建功立業於天下,閨門株守,所能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