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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不思,但無人提攜,如何得離苦海?“三緘沉吟良久,曰:”待吾道成時,超拔爾等復投人世,何如?“厲鬼聞之,與群鬼叩首謝恩,歡欣不已,於是群鬼不捨。三緘曰:”自圍著坐位。“厲鬼曰:”吾等居此,尚有一難未除,懇祈仙官除之,以安眾魂,亦是大德。“三緘曰:”既已慘死刀兵,復有何難?“厲鬼曰:”因吾輩在世所行,不合天意,有懷奸詐而損人利己,有行忤而忘及劬勞,故厭上天不得其死,且於死後骨堆洞內,常被野獸咀嚼不休,吾輩靈魂痛入骨髓。所謂有難未除者,仙官當亦聞之而心傷也。“三緘曰:”如是俟野獸來時,吾力除之。“厲鬼曰:”仙官除之,不過殺其一二,然野獸入洞,陸續而至,安得一時盡誅?“三緘曰:”如爾所言,吾又何能除爾輩之害?“厲鬼曰:”仙官如肯施恩救及吾輩,特易易耳。“三緘曰:”所易安在?“厲鬼曰:”野獸之一出一去,皆當方所司。仙官如呼之來,告以禁止,則野獸絕跡,而吾輩安矣。“三緘曰:”這卻不難,爾等侍立於茲,待吾喚及當方,一一吩咐。“眾鬼繞座再拜,不勝欣然。
三緘口誦真言,當方忙忙促促來至洞內,跪而請曰:“仙官呼小神,有何驅使?”三緘曰:“是洞殘骸,皆遭劫難而慘死者,常被野獸濫嚼,痛及靈魂,爾須禁之,毋准入此洞中以嚼枯骨。”當方曰:“上天所愛,皆以忠孝節義為重。如系忠孝節義之輩,即屍骨堆山,正氣常伸,野獸斷不敢侮。此洞不能禁止野獸者,大約盡屬邪**詐,死於是而應遭此報也。仙官何必施恩於彼乎?”三緘曰:“彼即無忠孝節義,慘死是洞已歷多年,野獸嚼彼枯骸,何止萬次?罰至於此,應無長受之理。爾聆吾言,其禁止之,如有天仙斥責,爾言出自吾意,諒不罰及爾躬。”當方曰:“仙官吩咐,敢有不遵。”遂至洞門繪一符篆之形,轉而稟諸三緘曰:“有此符篆,野獸不敢復來。”言罷,叩頭而去。群鬼曰:“若非仙官至此,吾等苦況不知受至何年。仙官仁恩真同再造矣。”於是拜舞從新,如崩厥角。
三緘曰:“吾既見爾濫嚼之苦,爾等自此宜斂跡潛形,須知在世未為好人,沒後當作好鬼。上天有眼,自能赦宥爾咎,福地投生。”群鬼曰:“仙官之言刻骨銘心,不敢忘也。”話猶未已,四野雞鳴,群鬼紛紛入洞而沒。
三緘見天已曉,用斬妖寶劍在石壁上題四語云:“古洞幽深野鬼巢,飛磷夜夜走荒郊;問來盡屬生前錯,自此還宜舊孽拋。”題畢出洞,暗思諸弟子因吾困於惡妖,四散紛然,不知何時又得聚首。今無同侶,獨具隻身,且於市鎮中結些善緣,以好向南嶽而遊。
計定前行,行約百里,已至古銅鎮。煙火輻輳,有數千之多,貿易者流紛至沓來,朝日不斷。三緘入市,沿街化導,奈無有人結此善緣。夜歸旅舍,次日又在鎮內勸化,轉至西街,突一少年見三緘勸畢,而與之言曰:“道長化世勞矣,請入茶肆消閒片刻,可乎?”三緘曰:“爾有何事而請吾耶?”少年曰:“吾自有求於道長也。”三緘曰:“何必茶肆,即在靜室亦可言之。”遂導少年至己旅舍。剛入室內,少年躬身一揖曰:“寒家有一怪事,吾見道長器宇不凡,必諒法妙道高,能收妖鬼,敢祈賜步為我除之。”三緘曰:“爾家之妖作弄如何?”少年曰:“吾家所供家神,原系先祖遺留,屈指算來百有餘歲,每當佳節供以酒肉,從未見其能食者。忽於前日吾母壽誕,以酒肉供之,收盂時絲毫無有。吾戲而言曰:‘吾家菩薩活矣。
紙寫的都會吃肉,如刻作木板,怕要咬人。‘此言一倡,家人道怪稱奇,喧聞滿室。無何,兩個女嬰,一個男孩,倏然不見。
室之內外搜尋已遍,形影毫無。吾母駭極,忙焚香炬,向家神位前許曰:“今日獻神,不見酒肉,恐家人滋惑,說有不經之言,得罪菩薩,如將我兒女放出,明日另具牲酒,以享神祗。‘言甫說完,兒女俱出。次日無人得暇,未有酒肉祀神,又將兒女掩之。急烹一雞獻於中堂,兒女復出。不知是何怪物作祟如斯。”三緘曰:“爾歸,明日巳刻前來導吾。吾至爾家,自有區處。
少年歸去,果於詰朝來導三緘至家,安於室內。三緘秘囑之曰:“爾可烹熟牲酒,照常享之。”少年如命。三緘暗裡偷視,乃狐疑也。狐疑吃罷酒肉,仍然隱身龕內。少年曰:“這點不腆之儀,菩薩儘管飽餐。下民二次無有銀兩買牲酒矣,菩薩如要常享,須默佑我撿了金銀,日日都獻酒牲。如若不佑,一味徒食,恐莫得重多耳。”狐疑在龕內答曰:“菩薩不食人,等人來食菩薩不成?倘不以牲酒享我,我愈作怪,叫你那糞泥水臭得難聞,叫你那黑母雞要生白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