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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伴宿之恨。”存忠曰:“公論乃正大之談,即面斥山王,彼亦無詞以對。”黎老曰:“若有同心,吾必入廟罵之。”存忠曰:“公有是意乎?吾茲之來,正為此也。”黎老曰:“如是,不患獨木難支矣。”二老談談論論,已入廟中,瞥見肩輿駐於階下,詢之僕屬,乃言接史翁之妞妞伴神而歸也。二公坐上片刻,一及笄女子自西廊出,垢面蓬頭帶著淚痕,上輿竟去。此輿始去,後輿又臨。
或父母同至,榻設東隅;或兄弟偕來,宿於廂外。是白酒餚香炬之費,皆自送女者出之。二老見此,心甚不平,逞步上前,指定山王而罵之曰:“聰明正直為神,牲酒有無,尚且不計,何得要人婦女入廟伴宿乎?吾不看眾人香火,必將焚爾廟而碎爾身焉。”罵畢,突起一股陰風,當將黎老吹倒在地。耳聞空中有人言曰:“趙存忠生平端正,吾不見咎。至於黎某奸猾已極,村人甚惡,號爾為‘黎冤’,不過近年血氣衰邁,假以君子自命,正人自居,此即今之所謂假善人也。爾來罵吾,何異以盜楠盜也。”存忠聞說,翹首問曰:“爾乃是廟之山王乎?”啞然無聲。存忠於是狂呼黎老,但見雙眸緊閉,氣息如絲。存忠駭,忙忙歸家,寄儀黎宅僱輿來廟,抬之而回。黎老子孫聘巫驅遣,毫無靈應,不得已而書於紅箋,粘於市鎮曰:“凡有高人異士,能驅鬼魅,將父救愈,謝銀五十兩。”此箋出時,無人不知,巫師去來雖多,卒未有能驅之者。
歷村十數里,住一烏姓,素善騙人,村中常以“烏背時”呼之。聞得黎家驅鬼一事,背時口糧已缺,難活妻兒,兼之飢火焚心,甚屬無奈,因假驅鬼之術,竟向黎宅而來。黎之子孫迎入,詢曰:“前聘幾多巫師,尚皆束手,爾有何術能伏此鬼乎?”背時曰:“吾之法力不惟能驅妖鬼,而且可以捉神。”黎子驚曰:“爾能捕神,正合吾父之遇。”背時曰:“吾早知爾父所遇者神,非妖鬼也。捉神一則,吾家祖傳,時下巫師無有此術。”黎子聞而喜甚,遂款以酒食。飲酒之際,黎子入,叮嚀曰:“捉神不易,爾果能否?”背時曰:“爾何輕視吾乎?
神若兇惡,吾乃捉之;若屬慈悲,吾還慵捉耳。“黎子曰:”爾所捉者,哪些惡神耶?“背時曰:”黑神我就捉得多,不但捉得多,而且褙得廣。“黎子曰:”吾聞慣騙人者,多有咬腔咒詛,強褙黑神。爾言如斯,毋乃類是?“背時曰:”不賭咒騙人,無故又褙黑神乎?“其在背時意中,不過徒誑酒食。孰知酒食甫畢,黎老子孫促之曰:”可捉神矣。“背時曰:”神在何處,爾確指其所在,吾去捉之。“黎老子孫曰:”爾來時,誇能捉惡神,為何得吾酒食,反生異議,推卻不前?“背時曰:”吾之所捉,是雷打廟的黑神,褙去痞吳某者。今而無影無形,此何捉法?“黎子曰:”此係集春山山王作怪,害吾父親,現有金身坐在廟中,何得謂無形影?趁今尚早,吾送爾去焉。“背時脫身無策,轉思吾且入廟暫宿一晚,明晨說已捕著,覆被逃去,不幾又得二日酒食乎。計定,遂偕黎老子入廟。
剛入廟內,囑咐黎子曰:“爾歸多辦酒餚,送至於斯,吾自有捉之之法。”黎子如命。背時吃得酩酊大醉,酒性發時,捶門拍窗,大聲吼曰:“黑神最惡,都被我息濫幾尊。你者山王,獨不怕背時乎?”言三語四,一晚不停。山王無奈伊何,乃與小鬼言曰:“黎老之魂,速速還之,不然恐這不醉鬼把我背時矣。”小鬼領命,即將黎老魂還之本體。天曉,黎子來廟,報與背時曰:“吾父疾愈矣。”背時曰:“不是昨夜將神捉住,爾父何以即安。可速導吾歸爾家內,謝銀五十兩,稱足現交。”黎子曰:“讓吾些須可乎?”背時曰:“爾如此說,怕我又要去捉黑神。”黎子畏父疾復作,忙迎背時回宅,治席酬謝,如數予之。背時得銀歸來,妻兒欣喜。自此常誇捉神之語,直傳至落花渡前焉。
是渡村人一日約議,命僕伕輿馬來迎背時。背時詢曰:“爾方之神如何,須對吾說明,好帶法寶。”來人曰:“先生有何法寶耶?”背時曰:“如捉惡神,離不得割草褙兜耶。”來人曰:“先生去時,自令人編之。”背時復詢曰:“爾方之神到底怎樣?”來人曰:“是神號落花大王,酷愛美婦。如哪家婦美,大王選上,輪流送去。極美者剛送入廟,倏忽渺然,久之又自廟出,回家必死。”言猶未已,背時曰:“彼既如此肆虐,胡不請巫治之?”來人曰:“因請巫師治彼未能,反惹彼作浪興波,淹及居民數千餘戶,居民以此怨恨,四處尋訪高人。不意前日市中,聞得先生能捉山王,村人以為山王能捉,水王諒亦可擒。故不辭百里之遙,來迎先生玉趾。倘將水王擒著,吾村願謝白鏹一千。”背時聽謝一千之言,慨然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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