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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思之,抱愧殊深,何暇稱雄角力?此吾常常自恨者,以己身不齒人類也。如其再不修省,自恃妖部,或迷子女,盜精髓而傷人性命;或恣意吞噬,徒口腹而喪人身軀。是行也,皆為上天不容,不為雷斧所誅,必為仙子所滅,死入陰府,愈深墜落矣?以吾意見,莫若各煉大道,護國佑民。上天知之,自加眷顧。幸而皮毛脫去,封為仙子,何等逍遙!即道不成,投生人類,不貴必富,亦可以享塵世之榮。爾輩宜體吾言,毋犯吾禁也可。”群妖曰:“霸主之禁安在?”樂道曰:“一不可興水動電,傷損禾稼;二不可飛沙走石,驚駭民間;三不可盜取元陽,以戕人命;四不可吞噬男女,以逆天心;五不可妖部之中,自相殘殺。所禁如是,如有犯者,定不恕饒!”群妖曰:“霸主之禁甚善,願各遵之。”樂道曰:“能遵吾禁,吾得會三緘仙官,稟入弟子之列,同師學道,以冀大成。”群妖曰:“霸主此舉,是衛吾也,孰敢違背?但霸主既為吾類長,宜在此山鎮壓,恐有犯及五禁者,必先誅其一二,以鑑後車。”樂道曰:“既為霸主,豈可迷離此地。第不知是山上面有隙洞乎?”群妖曰:“山半一洞,名曰‘黃庭’,古有修道者在茲,已成仙去。洞甚寬敞,願議為霸主之居。”樂道曰:“有此洞府,可修吾道矣。爾輩速為導之?”群妖聞言,爭先恐後,頃將樂道引入洞中。樂道環顧其間,石床、石座、石爐、石井,件件俱備,暗思:“此洞勝小月多矣!”自是群妖每日來洞三朝。朝罷時,樂道總以好言撫慰,勸其伐毛洗髓,以去獸性。群妖一一聽命,皆各斂厥形跡,修道為心。
從此樵斧丁丁,採薪者紛至沓來,俱無驚恐。
時逢春仲,山中百花開放,備極幽雅。樂道居洞日久,思念三緘及諸道弟道兄,不堪納悶,獨自出洞玩賞山花。群妖得知,霎時拱立如林,以候樂道。山外數十樵子,聽得山內有人行動,舉首仰望,皆屬奇形怪像,眾共譁然。獐精恨之,化為厲鬼追之,樵子四散奔逃,忽墜一人於崖下而殞。獐精仍逞舊性,邁步前去,吞入腹中。當為鹿妖所窺,稟之樂道。樂道怒呼獐精而詈之曰:“爾已悉聞吾禁,焉得桀驁不馴?”獐精曰:“吾見樵子譁然呼怪,心恐有驚霸主,故逐出林外,俾霸主緩賞花卉,以遣愁懷耳。”樂道曰:“爾雖為吾,實傷人命。是人即喪,令其屍骨得厝淨土,亦屬妖部之仁。爾何口腹是貫,見而吞之?是犯吾吞噬男女之禁矣。理宜誅戮,以為群妖戒!”群妖跪保,樂道不允,竟舉大斧,劈為兩段焉。自獐精伏誅,群妖愈見肅然,無敢再犯。樂道從此亦不輕出洞府矣。
且說棄海自別椒花子後,恨不常見,兼之望師念切,無事出洞,頻於黃沙岸上,散步消閒。他日身在洞中,納悶之極,海風乘動,雲遊四野。不知不覺,遊至三壑峽前。極目其間,盡屬野霧迷漫,鋪成一片。棄海暗計:“是壑必有妖物霸佔,不然何以密佈野霧如此耶?吾且按下海風,在壑周遊,看是何妖出沒。”剛在壑上盤桓頃刻,忽見三四老叟,傴僂而至,俱帶淚痕。棄海詢曰:“叟等何往?”內一叟曰:“吾姓康,名有年。”指左右一叟曰:“一姓李,名鬱都;一姓吳,名光烈。”又指後一叟曰:“是老張姓,名自新。皆居近村,因失子女於壑中,相約而訪之者。”言罷大哭。棄海曰:“徒哭無益,爾將情由洋細說之。”康老曰:“吾次子年十四矣,自館歸家,嬉戲於途,陡起妖風,不知所往。張老仲子年十五矣,同彼入市,歸來壑外,黑風一起,不知所之。至於吳老,一媳採桑宅後,倏被黑風吹去。李老之女亦然。”棄海曰:“爾等主見若何?”張老曰:“吾四人別無主見,惟到都會府焚香抽籤,以卜子女兒媳能歸與否耳。”棄海曰:“不必,不必,爾輩子女兒媳在與不在,可於午後到此候著,吾自告之。”四老曰:“如道長救得吾輩兒女,恩戴不忘矣!”言訖辭別棄海,帶淚而歸。
棄海思曰:“是壑妖部如此猖狂,吾不誅之,誰為收伏?”遂化作樵子,持斧入壑,以探訊息。奈壑之上下,黑霧密結,莫辨東南。棄海欲進無從,吹動海風,以散黑霧。片時壑中明朗,一眼可以觀荊舉目四望,妖跡渺然。甫轉路頭,斜由左入,瞥見一洞,隱於荊棘之內。棄海於是撥開荊棘,直向洞口而來。入得洞中,見男女四人,為葛藤束定。棄海曰:“爾等為何束捆在茲?”四人泣曰:“被妖所擒,繩束此間,以待嘉客。吾等欲逃不得,惟引頸受死而已。”棄海曰:爾乃康、吳、張、李之子女乎?“四人曰:”然。“棄海曰:”吾遇四老,訪乃汝等四人而入壑幫尋,不意在斯。但不知是洞妖魔,今在何處?“四人曰:”今日東洞大王約去暢飲。明日系西洞所請,後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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