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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成一團,墜於身側。笑而詢曰:”爾欲與我試試道法,而今何如?“雷震童兒曰:”吾等被擒,都是出於未防。爾如釋之,再以寶物擒得,那時甘願俯首拜在門牆。“三緘曰:”這事甚易。“當時收回腸紼,釋卻二人。
二人商曰:“此次一向東逃,一向西逃,看彼如何擒得。”計定,各持軍器,雙戰三緘。三緘以斬妖劍迎之鷹無畏懼。戰了半日,取出飛龍瓶,望空拋來。二童知不能勝,黑煙吹起,東西分竄。三緘復以腸紼子拋去,二色亦分兩路彎環天橋,仍將二童束來。三緘曰:“此次服否?”二童子曰:“仙官法寶高妙,吾心服矣。願拜門下,師事終身。”三緘見其心已悅服,當將腸紼解釋,取金剛童兒為“剛克道人”,雷震童兒為“柔克道人”焉。二童不勝欣喜,即日追隨步履,向芙蓉山北而去。
他日來至一莊,繡壤田疇,極目皆是。三緘心愛此地山明水秀,欲於莊中玩賞數朝。奈四顧其間,無有棲止之所,心中耿耿,緩向前行。行復裡餘,忽然見一古剎翼然山半。師徒喜,急望古剎而投。甫到剎門,耳聽左楹有咿唔聲。及入首重,為一老僧所見,近而阻其行,曰:“爾雲遊道士乎?此剎不準投宿也。”三緘曰:“爾邑官宰有此示歟?抑亦村人所議歟?”老僧曰:“否,否。剎內訓徒先生吳子所議耳。”三緘曰:“日已夕矣,予將何之?即不許道士住此,吾等暫宿今夕,明日速向他往,斷不濡滯遺譏。”老僧曰:“爾言亦是,然吾不能自主,必須告之館師。”言已而去。去不一刻,出謂三緘曰:“館師吩咐,叫爾等拿一能言者,與彼會之。”三緘曰:“學道之士,豈習口給御人哉?吾雖不善言詞,願與館師一會。”老僧曰:“如是,可隨吾來。”三緘遂隨老僧竟入館內。見幾上坐一中年士子,端其身份,嚴其面目。見三緘而問曰:“爾系學道士乎?”三緘曰:“淺學未深,不敢言道。”館師曰:“可恨爾輩,輒以為仙為神駭人聽聞,致使愚昧子弟多為籠絡,拋棄高堂,獨入深山,去人倫而不顧。似此妖言惑眾,理應禁之。”三緘曰:“先生之言,聽諸何人之口?”館師曰:“每見市廛內凡說仙說神者,皆爾道士類也。吾且問爾:仙究何在?神究何在?”三緘曰:“如先生所說,其謂上天下地,無有神仙乎?”館師曰:“然。”三緘曰:“爾言天地無有仙神,爾曾上過天曹,親見之耶?不然,何以得知?”館師曰:“吾雖未上天曹,即理推之,言仙言神,皆妄語也。”三緘曰:“其妄安在?”館師曰:“以未見者為妄耳。”三緘曰:“神仙原住天上,不與紅塵俗子為伍,故不使人見。即與人見,微其服飾,晦其仙容,爾雖遇之,烏能知之?此仙之不測也。若言乎神,神居於幽,人居於顯,兩相捍格,又烏得而見之?縱體物不遺,爾亦忽略焉,而不以神目也,此神之不測也。爾何疑於仙神乎?”館師曰:“以吾言之,仙神本無,不過以有功於世者,擬以神號;行藏怪異者,擬以仙名也。”三緘曰:“爾言仙神皆凡人所擬,爾室龕上何又供爾先祖?一遇疾苦,何得禱及神鬼哉?”館師曰:“吾為讀書士子,所信者惟在聖賢。昔孔子疾時,門人請禱於上下神祗,是禱諸神祗之聖賢者也。豈如爾輩常以‘仙神’二字驚世駭俗耶?”三緘曰:“道士中有以仙神駭人者,有不以仙神駭人者,爾何得一概論之?然不以神仙駭人,而亦有時以仙神教世,其說皆出自前賢也。爾豈未讀神道設教之書乎?”館師曰:“不怕爾巧於辯論仙神之有,吾實不信之。”三
緘曰:“爾既不信,吾不爾強。以吾視爾,為不識時務之迂先生也。吾言及先生之迂,吾念及吾鄉之任子澍焉。”館師曰:“任某如何?”三緘曰:“子澍自幼習儒為業,可恨懶如眠蛇。
習至三十歲時,腹笥空空,尚屬半明半暗。一日農家招飲,妻阻其行,子澍曰:‘農叟早備紅箋送入吾館,揖而又揖,吾必去之。’妻曰:‘爾如欲去,尋常衣服可耳。’子澍以為農傢俱酌相邀,必有貴客。遂入內室,將上色衣服穿得整整齊齊。
妻又曰:‘上天下雨,已經三日,爾靴不必著也。’子澍曰:‘衣冠不整,貽笑旁人。’復將靴而著之。剛出門來,一步一滑,泥濘難進,農家未到,靴底已脫。子澍見靴無底,勉強而至坐於筵上。飲至半酣,不料靴而上提,赤足現出。眾客鬨堂大笑,子澍亦從而笑之,初不知眾人之笑在己也。無何俯視,見赤足現於靴外,自覺不安,目視眾人,暗將兩足收入無底靴內。內有一客譏之曰:‘天上人有言海深者,則曰碧浪千尋;有言心深者,則曰奸詐百出;有言學問深者,則曰學富五車。
以吾言之,終不及子澍先生之靴深而無底。‘子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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