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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三天,我就要跟師伯他們下山行走江湖了!”
“什麼?這麼快?”彭煙兒身子一顫,停下手裡的活計,仔細端詳著高過自己半頭、黝黑健壯的義子,想起他當年的瘦弱稚嫩,又是驕傲又是不捨,隱隱地還有三分擔憂,熱淚忽然間盈滿了眼眶。
胡青鵬興奮地道:“義母,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六年!練武之人豈能死守在山上?只有江湖才是我大展拳腳的地方!”
彭煙兒輕輕拉住他的手掌,嘆道:“青鵬,江湖兇險無常,人心萬變莫測,可不是一片淨土啊!你初出茅廬,還欠缺經驗,路上不要擅自獨行,不要胡亂交友,以免中人奸計。也不要好勇鬥氣,自以為天下無敵,平白無故地招惹仇家。”
胡青鵬心中嘀咕,這些道理我十歲那年就懂了,頗有些不耐道:“義母,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彭煙兒敲了他一下腦門,嗔道:“怎麼,嫌我羅嗦了?你哪怕長得再高大,在我面前永遠是小孩子!”轉首對丈夫道:“大哥,你也要說他兩句才行!”
鄒靖哈哈笑道:“煙兒,青鵬吉人自有天相,你哪裡用替他操心呢?只要不遇上第一等的武林高手,他的武功劍術絕對足以自保了。我只擔心他心腸太軟,不懂得當機立斷的道理,來者不拒,日後惹下一身情債難以償還!”
胡青鵬臉頰發燙,急急辯解道:“青鵬決非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人!何況有義父義母示範在前,青鵬耳濡目染,又怎會貪慕美色呢?”
鄒靖正色道:“青鵬,你以為男女之情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嗎?只怕到時候剪不斷理還亂,縱然有寶劍在手,一樣斬不斷萬千情絲。你血氣方剛,最容易受美色誘惑,因此行走江湖時要牢記,‘色’字頭上一把刀,千萬不要沉湎慾海,貪圖享樂!”
胡青鵬肅容道:“青鵬指天為誓,決不會見色忘義,自甘墮落!”
彭煙兒抿嘴一笑,道:“不過若是遇上秀外慧中、溫柔大方的女孩,也不妨主動結交,最好能帶回來給我瞧一瞧。”
胡青鵬面孔通紅:“義母又來取笑我了!男子漢大丈夫應功成名就後,再來考慮家業。”
鄒靖、彭煙兒相對一笑,也不跟他辯論,反正男女情事乃上天註定的,該來的時候誰也阻擋不了。胡青鵬不過剛滿十六歲,未曾體驗過其中的酸甜苦辣,生死纏mian,哪裡會明白這個道理?等他將來經歷過了,自然知道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什麼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彭煙兒雙手一拍,輕笑道:“既是如此,我今晚就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請張叔他們一起過來,為你好好地餞行!”
是夜胡青鵬悄悄來到後山密洞中,將自己即將下山的訊息告訴無名氏,順便與他辭行。無名氏被囚禁以來,只有最近兩年才能吃到新鮮的食物,若是胡青鵬下山之後,他又得靠殘羹剩飯度日了。無名氏實在無法再吞嚥那種食物了,兩人經過商議,決定請鄒靖暫時代替胡青鵬送飯。隔天晚上,三個人秘密碰了一次頭,這件事情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三天之後。
淫雨霏霏,烏雲低垂,屋簷下雨水滴答作響。
衡山派弟子齊聚一堂,為陳天雷等人壯行,大廳上充滿了離別的氣氛。胡青鵬與其他六大弟子站在長輩身後,青一色勁裝打扮,背掛行囊寶劍,裝束乾淨利索,個個是龍精虎猛,神采飛揚。那些未入選的弟子羨慕地望著他們,只有陳青華悶悶不樂,一反常態地躲在師兄們身後。原來她昨晚哀求父親,允許她一同下山遊歷,卻遭到了陳天雷的斷然拒絕。為此她還大哭了一場。
胡青鵬這次帶上了莫天風贈送的寶劍“驚神”。為免同門驚詫懷疑,他特地請彭煙兒用粗布縫製了一個劍套,將驚神劍的劍鞘裹住,如此可以暫時遮人耳目。他偷偷看著雙目紅腫的師姐,悄悄摸了摸一直揣在懷中的那方蘭色手帕,心想恐怕要過很久才能再見到她了。
陳天雷率眾人焚香叩拜過祖師,舉手一揮,當先步出山莊正門。秦天日、古天星、劉天月等緊跟著魚貫而出,正式踏上了漫長的旅程。留守的眾弟子將掌門一行送到山腳,方依依惜別。
走出南嶽古鎮,胡青鵬在臉上抹了一把雨水,回望高聳入雲的衡山主峰,再看一看身前延伸的道路,心情激動澎湃,無數感觸瞬間湧上了心頭。六年之前,他經歷了幾番生死,懷著成為劍俠的夢想,踏過這條路來拜師學藝。山中悠悠歲月,六年的時光彈指即過,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幼稚無知、不懂武功的少年,今天要踏著同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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