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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一夜
身子勐地受力,典舒又是有傷,自是沒能撐住,一下子便重重地向後倒去。
穆雲新的鼻腔裡發出一聲冷笑,視線收回,再不看向身後,回過身,直直地站在了書房門前,手中的玉骨笛勐地一挑,雙手抬起,攏起自己的發,笛子在手中靈巧地轉動,穿插在髮間,只片刻,穆雲新原本散落而下的發已是由玉骨笛束在了腦後。
動作停下,穆雲新也是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了門口,紋絲不動。
典舒被穆雲新推到了極遠的地方,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心頭,卻是依舊掛念著穆雲新,身子還未起來,便已是低聲唿了一句:“三皇子!”
只是,穆雲新站在了遠處,再沒有說話。
典舒心頭著急,狼狽踉蹌著起身,想要再次走回穆雲新的身邊,卻是發現,自己的膝蓋處,滲出了打量的血,疼痛早已是從膝蓋蔓延至整條腿。
神緒一個愣住,典舒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勐地抬頭看向了穆雲新。
三皇子讓自己走,是……
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典舒的笑意竟一下子翻湧而上,下一瞬,卻是又想到了先前那個男子,終是咬了咬牙,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三皇子,典舒很快便來。”而後腳步踉蹌,往三皇子殿的方向趕去。
自始至終,穆雲新都未再有動作,視線平平地看著御書房的方向,身子站的格外筆直。
典舒卻是知曉,即便是自己低聲說的話,三皇子,定也是能聽得極為清楚。
………………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海公公站在了穆天德的身側,視線有一些猶豫,但整個人卻又是極為恭敬。
穆天德手中正拿著一本奏摺,硃紅筆正在上圈圈畫畫,眉頭有些微皺著,透著濃厚的滄桑之感。
一本奏摺批閱完,穆天德終是將手中的硃紅筆放了下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沉厚的話語出口:“老海,你,心神不定啊。”
海公公心頭有些驚,面上卻是絲毫未有波動,恭敬地福了一身,又向著外頭的方向看了一眼,斟酌著開了口:“皇上,三皇子在外頭已站了有些時辰了。”海公公的話語很是巧妙,未有求情之言,卻是勝過求情之意。
揉著眉心的手停了下來,穆天德像是突然才知曉一般,詢問出口:“新兒?”
海公公的神態不變,心底,卻已是將穆天德的心思摸了個透徹。
穆雲新在外頭站著已有了半個時辰,若說穆天德不知曉,又怎麼可能,此番詢問的語氣出口,卻是有著明顯的意思:
朕未開口,誰人敢讓他進來?
頭微微垂了垂,海公公未多說話,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伸出手,將一旁批閱好的奏摺整了整。
穆天德的頭沒有抬,依舊是低首的狀態,老眼雖有了絲渾濁,但其中的精光卻是絲毫不減,今晚,本就他有意要治一治穆雲新,自是不會放他過生。
重又拿起一本奏摺,穆天德的手拿起硃紅筆剛想要批閱,卻是突然發現,硃紅色已是淺淡到看不出的地步,眉頭輕皺了皺,重重地將筆擱置了下來,嘆了口氣:“罷了,就寢吧。”說著,已是起身,想要離開書桌前。
“皇上今日可翻綠頭牌?”海公公的動作很是迅速,手中很快便到了桌前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很快便又跟到了穆天德的身後。
穆天德的腳步停了一瞬,回頭看了看海公公,嘴角湧上淡淡的說不清意味的笑意:“今日,便在御書房就寢。”
話音剛落,海公公便一下子明白了穆天德的意思,看樣子,這是要晾著三皇子晾一夜啊!
心頭雖有些詫異,卻是依舊未表現在臉上,而是重又跟上了穆天德步子,往御書房裡間走去。
御書房,作為皇上最為常待的地方,自是與別處行宮沒有絲毫的差別。
臨離開書房前,海公公的步子停了一瞬,視線又一次看向了屋外的位置,眉頭皺了一皺,彎下腰,終是將蠟燭,吹滅了。
穆雲新站在屋外,視線裡一片平淡,夜風極大,颳得他本就穿著單薄的身子明顯有了一絲寒顫。
只是眸子裡,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穆雲新明白,這是父皇,對自己的懲罰。
屋內的光亮,陡然一下子消失,穆雲新的眸子裡,微微地顫了一下,卻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夜色,更為寂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