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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鬍子,起事領頭的一個姓花,一個姓包,想必就是眼前這兩個人了。他立住腳。他沒想到鬍子會救他。他又想,也許鬍子會殺了他。他立在那兒不語,等待著。
老包就說:“看你也是條漢子,咋,不留下個話就走?”
魯大不想對鬍子說什麼,見老包這麼問,便說了。說完之後,老包又問:“你想幹啥?”魯大說:“我想殺人。”
“好,是條漢子!”花斑狗從炕上跳下來,三把兩把推他又坐在了炕上。
接下來,他們便開始喝酒,喝酒的時候,花斑狗和老包就鼓動他入夥,讓他當三哥。他不想當鬍子,惦記著秀,要殺了楊雨田那老東西。他不知道殺了楊雨田會怎麼樣,有一點他清楚,那就是殺了楊雨田秀也許會恨他,楊雨田畢竟是秀的親爹,可他喜歡秀不能沒有秀。那天,他平生第一次喝了那麼多酒,一想到秀,心裡酸得無著無落,他很想哭一場,便哭了,哭得淋漓盡致。老包和花斑狗就鼓勵他說:“哭吧,使勁哭,哭完啥也沒啥了。”他哭完了,再喝酒,一喝酒果然覺得好受了許多。這時他就想,當鬍子也不錯,吃喝不愁的。他又想到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要去幹什麼。他知道,楊雨田家裡有家丁,家丁手裡都有槍,想殺死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他沒有想好自己該幹什麼,他答應了老包和花斑狗的挽留,他沒想永遠當鬍子,直到後來聽說秀去了奉天,他才死心塌地地當起鬍子。
後來老包和花斑狗才發現魯大有很多地方和他們不一樣。魯大從來不整女人,也不像他們一樣,經常喝酒喝得爛醉如泥。時間長了,他們又發現,許多事都是魯大拿主意。花斑狗和老包也願意圖清靜,只要有酒喝,有女人整,便什麼也不想了,便一致推舉魯大當大哥。魯大並不想當這個大哥,可他推卻不掉,便當上了大哥。
魯大雖當上了鬍子,可他心裡卻不甘心這麼沉淪下去。他看著花斑狗和老包下山弓雖。女乾女人,他一看見女人就想起了秀。他知道秀不是一般的女人。秀讀過很多書,秀有著不同於其他女人的想法,秀漂亮多情。冷靜下來的時候,魯大才發現自己真的配不上秀。可他心裡卻忘不下秀,他不知道秀在奉天干什麼。他沒去過奉天,只知道奉天離老虎嘴很遠。魯大從生下來到長這麼大,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一步,他不知道奉天是什麼樣子的世界。他猜想,那裡一定有很多大房子,房子裡有很多人,男人和婦人,還有秀。
他愈是思念秀,便愈恨楊雨田,他恨楊雨田奪走了秀,不僅奪走了秀,還斷了他的念想。要是秀不走,仍在楊家大院,他還會有一絲一縷的念想,那樣,他就不會一次次帶著人去殺楊雨田。正因為楊雨田斷了他這份念想,他才產生了要殺死楊雨田的想法。但一次次都沒有成功,前幾次,是朱長青派人給楊雨田解圍。這次是他損失最慘重的一次,不僅花斑狗被打傷,還有馬匹都被打成了對眼穿。他知道這次他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對手。要殺楊雨田並不那麼費事,要殺他的話也許早就殺了他了。這時,他才理清紛亂的頭緒,他一次次找楊雨田算賬,並不是真想殺死他,完全是為了秀,為了向楊雨田證實自己的存在。他現在要殺的是敢於打死他那些馬的人。
魯大坐在老虎嘴的山洞裡,籌謀著下一個復仇計劃。
朱長青沒有料到楊宗這麼快就向他下手。他在槍聲中被驚醒,一翻身便跳下炕,從枕下摸出雙槍,奔出門時,看見周圍已是火光四起。這時,勤務兵已給他牽來匹馬,他騎上馬的時候才看清,營地已被楊宗帶來的人圍上了。他清楚,要活命就得衝出去,他衝激戰著的弟兄們喊了一聲:“衝出去。”
第二章(2)
於是他一馬當先,向外衝去。槍聲持續不斷地響了一個時辰之後,朱長青衝出了包圍,來到了山裡。他回頭再看時,三百多個弟兄,只衝出了百餘人。朱長青衝著茫茫山野大喊了一聲:“楊宗,我日你祖宗。”
那一天,朱長青讓弟兄們扒下了身上的東北軍制服,堆成一堆,一把火點燃了。他望著此時已不穿制服的弟兄們咬牙切齒地說:“老子又是鬍子了。”
幾年前,他的手下才有幾十人。幾十人的裝備並不齊整,大都扛著獵槍,打一槍換個地方。這些人跑到山裡當鬍子,有很多原因,大部分人都是在山外混不下去了,圖個清靜。朱長青當鬍子,完全是為了另一樁事。那時他在大金溝的金礦上當工頭,金礦是日本人山本太郎開的。當時這裡有許多日本浪人,他們先是在各地巡遊,到大金溝便不走了。那裡聚集了很多淘金人,但都是小打小鬧各自為戰的那一種。日本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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