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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來擦去,那一天就象一塊窗玻璃受到了輕輕的、清脆的一擊,我肚子裡在蠕動。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坐著一動不動,扭來扭去。④她一時站在門口。班吉。大聲吼叫著。⑤班吉明我晚年所生的小兒子⑥在吼叫。凱蒂、凱蒂!
①昆丁想起自己小時候等下課時用彎手指來計算時間的事。
②昆丁在傑弗生上小學時的教師。
③埃爾南多·德索托(HernandoDeSoto,1500?-1542),西班牙探險家。
④昆丁想起幾年前他在老家和一個名叫娜塔麗的少女一起玩耍的情景。
⑤又想起他妹妹凱蒂失身那天的情景。
⑥這是康普生太太給小兒子換名字時所說的話。/
我打算拔腿跑開。⑦他哭了起來於是她走過去摸了摸他。別哭了。我不走。別哭了。他真的不哭了。迪爾西。
⑦昆丁想起1898年祖母去世那晚的事。在回大房子時,班吉哭了,凱蒂安慰他。
只要他高興你跟他說什麼他就能用具子聞出來。他不用聽也不用講。⑧
⑧昆丁又想起100年給班吉改名那一天的事。
他能聞出人家給他起的新名字嗎?他能聞出壞運氣嗎?
他何必去操心運氣好還是壞呢?運氣再也不能讓他命運更壞了。
如果對他的命運沒有好處,他們又何必給他改名呢?
電車停下了,啟動了,又停了下來。⑨我看到車窗外許多人頭在攢動,人們戴的草帽還很新,尚未泛黃。電車裡現在也有幾個女人了,帶著上街買東西用的籃子。穿工作服的男人員開始多於皮鞋捏亮戴著硬領的人了。
⑨回到“當前”。
那黑人逝碰我的膝蓋。“借光,”他說,我把腿向外移了移讓他過去。我們正沿著一堵空牆行駛,電車的鏗鏗聲彈回到車廂裡,聲波打在那些膝上放著籃子的女人和那個油汙的帽子的帽帶上插著一隻菸斗的男人身上。我聞到了水腥味,接著穿過牆的缺口我瞥見了水光①和兩根桅杆,還有一隻海鷗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彷彿是停棲在桅杆之間的一根看不見的線上。我舉起手伸進上裝去摸摸我寫好的那兩封信。這時,電車停了,我跳下電車。
①這裡指的是查爾斯河。該河在入海處隔開了波士頓與哈佛大學所在地坎布里奇。河東南是波士頓,河西北是坎布里奇。
吊橋正開啟了讓一隻縱帆船過去。它由拖船拖著,那條冒著煙的拖船緊挨在它的舷後側行駛。縱帆船本身也在移動,但一點也看不出它靠的是什麼動力,一個光著上身的漢子在前甲板上繞繩圈,身上給曬成了菸草色。另一個人,戴了頂沒有帽頂的草帽,在把著舵輪。縱帆船沒有張帆就穿過了橋,給人以一種白日見鬼的感覺,三隻海鷗在船廄股上空尾隨,象是被看不見的線牽著的玩具。
吊橋合攏後,我過橋來到河對岸,倚在船庫上面的欄杆上。浮碼頭邊一條船也沒有,幾扇閘門都關著。運動員現在光是傍晚來划船,這以前都在休息。②橋的影子、一條條欄杆的影子以及我的影子都平躺在河面上,我那麼容易地欺騙了它,使它和我形影不離,這影子至少有五十英尺長,但願我能用什麼東西把它按到水裡去,按住它直到它給淹死,那包象是一雙皮鞋的東西的影子也躺在水面上。黑人們說一個溺死者的影於是始終待在水裡等待著他的。影子一閃一爍,就象是一起一伏的呼吸,浮碼頭也慢慢地一起一伏,也象在呼吸。瓦礫堆一半浸在水裡,不斷癒合,被衝到海里去;衝進海底的孔穴與壑窟。水的移動真是相當於那個的那個。人類一切經驗的Reductoabsurdum嘛,而那兩隻六磅重的熨斗,比裁縫用的長柄熨斗還沉呢。迪爾西又該說這樣浪費罪過罪過了。奶奶死去的時候班吉知道的。他哭了。他聞到氣味了。他聞出來了。
②這兒是哈佛大學划船運動員放船的船庫。
那隻拖船又順水回到下游來了,河水被劃破,形成一個個滾動不已的圓柱體,拖船過處,波浪終於傳到河邊,晃動著浮碼頭,圓柱形的水浪拍擊著浮碼頭,發出了撲通撲通的聲音,傳來一陣長長的吱嘎聲,碼頭的大門給推後去,兩個人拉了只賽艇走了出來。他們把賽艇放入水中,過了一會兒,布蘭特②帶著兩把槳出現了。他身穿法蘭絨衣褲,外面是一件灰茄克,頭上戴一頂硬梆梆的草帽。不知是他還是他母親在哪兒看到說,牛津大學的學生是穿著法蘭絨衣褲戴著硬草帽划船的,因此三月初的一天他們給吉拉德買了一條雙槳賽艇,於是他就穿著法蘭絨衣褲戴著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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