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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沒有反抗,胃實在太痛了,索性閉著眼睛,捱得這麼近,她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清冽的樹木香中夾雜著淡淡的菸草味,那麼熟悉。她心裡忽然就有點難過,所有的堅強像是被這種熟悉的味道擊潰,僵硬的身體一點點放軟,她怕自己落下淚來,側了側頭,將臉孔埋進他胸膛。
傅希境低頭看了看她,沉默著,加快了腳步。
八點四十就散了飯局,他將車停在餐館門口,一直等她出來。他看到她與另一個女孩站在大廳門口,只一個側面,看出她略微蒼白的臉色,她眉眼間的疲憊。後來,她送那女孩去坐公交車,他開車跟過去,就停在站臺不遠處,看見她坐在那一遍一遍撥打電話,沒接通,眉毛蹙起像是生氣了。而後,看見她蹲在路邊嘔吐,當看見她面前的嘔吐物裡竟有血絲,他的心驀地一緊。
她離開的這些年,到底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當初,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他那樣寵她,恨不得把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可她卻棄如敝履。他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告而別,又為什麼要假裝陌路?
真恨她呀,真恨。可卻還是放不下。
開啟車門,將她平躺放在後座,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又從雜物箱裡翻了翻,終於找到一個塑膠袋,塞進她手裡:“如果想吐,用這個。”
她緊緊握住,點頭。
他上了駕駛座,將後視鏡放低,正好可以從裡面清晰地看到她,微微側頭,說:“車速會很快,你穩當點。”
也沒等她回應,他發動引擎,車子飛快駛出去。
傅希境對海城不熟,調出導航儀,飛速查詢最近的醫院,還好,市第三醫院就在附近。
後座上,南風的呼吸聲愈加急促,蜷縮成一團,臉色越來越蒼白,又爬起來吐了一次,車廂內飄散起淡淡的異味。
他時不時從後視鏡中望著她,嘴唇抿得緊緊的,握緊方向盤的手指竟在微微發抖。
多久了?沒有過這樣慌亂的情緒?一顆心懸得高高的,若不是在開著車,他的視線一秒都捨不得離開她。前方遇紅燈,他抬眼打量,十字路口恰好沒有車開來,他一個提速,迅速超前車,衝了過去。
短短的一程路,他覺得格外漫長。
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門口,他將她抱起,飛速衝了進去。
喝酒過度引發的胃出血,及急性胃炎。
她被送進輸液室打吊瓶,在藥物作用下,疼痛得到了緩解,沉沉地陷入睡眠。
他坐在病床邊,將她冰涼的手指握在手心,想起醫生說的話。
“你是她男朋友?”醫生問。
他愣了下,而後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她的胃很不好,怎麼還讓她喝這麼多酒?”醫生責怪地看著他。
他傾傾嘴角,沒有做聲。
“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再這麼喝下去,小命都要玩完!”醫生開著藥單,嚴厲警告。
“我不會再讓她沾酒的。”他說。
他望著她,她臉色依舊蒼白,哪怕在睡夢中,眉頭依舊蹙著,似是有天大不開心的事。從前,她是多開朗俏皮的一個人啊。從前,她的酒量也非常差,兩杯香檳就醉過去。他們在一起時,她就醉過一次,正是那次他發小的生日party上。
她比他們都小好幾歲,話題聊不到一塊,覺得悶。趁他跟一群哥們喝酒玩樂時,她一個人窩在角落裡喝香檳。香檳入口香醇,後勁卻大,她喝著喝著就睡了過去。是醉的。醒來時,她發覺人都走光了,他坐在她身邊,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她迷迷濛濛地嘟囔:“你怎麼不叫我呀?”
他揉揉她亂糟糟的頭髮,滿眼寵溺:“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
出了俱樂部,他要去取車,她驚訝地指著天上的月亮說:“啊,今晚月亮又大又圓,我們走路回家吧,就當散步!”
走路?他駭笑。俱樂部在近郊的一個度假山莊,到他們住的地方,開車需要一個小時。已經凌晨一點了,只怕走到天亮也走不回家。
她撒嬌地吊著他的手臂搖晃,“好不好嘛?你平常工作這麼忙,應酬又多,幾乎沒有陪我在晚上散過步!”見他猶豫,她哎喲一聲,“我酒還沒醒,頭好痛呀!要吹吹風散散酒氣喔。”
他拿她沒轍,只得陪她散步。
那是中秋節後一天,頭頂的明月,又圓又亮,郊外的公路上,寂靜無聲,唯有路邊田地間偶爾發出幾聲蟲鳴。他牽著她的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