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我神情恍惚地站在樓下,那些晝伏夜出的住戶意識到**已經離開,偷偷地將窗簾拉開,神色各異地打量著我。
“你們在看什麼?”我吼叫道,“你們都是孬種!要是有勇氣,就像他一樣跳下來摔死!活得這樣鬼鬼祟祟,還有什麼意義?!”
我咒罵著,用盡了我能想到的所有的惡毒詞彙。他們驚慌失措地拉緊窗簾,剩下我在呼嘯的北風中喘著粗氣。
我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方才那番話到底是在罵他們,還是罵我自己?我不知道。
回到家,我癱倒在椅子上,心臟還在悸動,依然沒有從接二連三的震驚中解脫。
屋子裡的陳設還是老樣子,牆角里放著幾個空酒瓶,客廳中央的餐桌上的盤子裡,裝著半盤沒吃完的菜,旁邊有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
我緩緩地拿起蘋果,冰涼的淚順著眼角淌下,這是阿吹送給我的最後一個蘋果。
在她被害前的幾天,她生病了,和前一次生病一樣,我一直沒有得到她的音訊。心情煩躁,跑到外邊轉悠了兩天,然後進了酒館裡想要一醉方休。
阿吹死去的時候,我卻在呼呼大睡。
如果我那天沒有喝多,如果我聽清了她對我說了些什麼,很可能她就不會被繼父殺害。想到這裡我心如刀絞,痛苦地縮成一團。
蘋果乾癟得不成樣子,可我不打算扔掉,我會一直珍藏,直到死去。
是錯覺嗎?蘋果似乎散發出幽幽的綠光。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是錯覺。但那天她把蘋果交給我的時候,我也看到了它在冒著綠光……真的是錯覺嗎?
僵硬的死魚,冒著綠光的蘋果,阿吹繼父的跳樓自殺,加上那張有點古怪的全家福。。。。。。,陡然間全部在腦海裡一起湧現,腦袋裡彷彿有岩漿在翻滾,熱辣、沉重、劇痛。
一陣痙攣從左腿傳送到肩頭,我驚恐地跳了起來,難道……?!
我穿上外衣,飛快地出了門,有些東西必須要得到切實的證明。
十一
半個月後,在阿吹母親康復出院的當天,我撥通了楊森的電話。
“我聽說快要結案了,大家都認為阿吹是她的繼父殺害的。”
“是的。”
“我看了報紙,阿吹的母親說,她丈夫試圖殺害前向她坦陳:阿吹被害的前兩天,我一直沒回家,她本來沒下定決心動手,見我回來了,擔心夜長夢多,就下了手。”
“沒錯。”
“他為什麼要用我的魚當兇器?”
“為了嫁禍給你。”楊森說。
“你當時認為這種手法很笨。”
“所以說是快要結案,並不是徹底結案。”楊森咳嗽了幾聲,“沒有把全部的疑點澈底澄清就結案,我心有不甘。但是輿論都認為案情已經很清楚,我的壓力很大……”
“我養的是條熱帶魚。”我打斷了他的話,“水族箱斷電的話,它挺不過十二個小時就得嗚呼哀哉。這些日子我找到了水族箱的製造廠家,他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我的水族箱並不是因為貓跳進去而造成了短路,進而燒燬,是被人破壞的。”
“是誰?”
“那天阿吹的繼父在酒館裡和我發生了爭執,我調查了一下他的行蹤,隨後他去上班了,並沒有回到公寓。”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件事?”
“你還記得咱們上物理課時老師做的一個實驗麼?”我沒有回應他的質疑,“通電後,富含汁液的水果會發光,要是通電時間長一些,水果的皮層會因為化學變化而產生一種可以散發熒光的物質,這個可以在相關專業書籍裡查詢到。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我最後見阿吹一面時,她給我的那個蘋果,恰好發出了熒光。”
“……繼續說。”他緊張地催促。
“由此我想到了第三件事。”我陰鬱地說,“法醫說阿吹嘴裡有輕度的燙傷,這丫頭有時很粗心,如果有人引誘她喝下熱水,藉口給她上藥,然後將魚塞進她的嘴裡。那條魚鱗片堅硬順滑,卡進喉嚨中就會順勢下滑,造成窒息。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我和阿吹家共用一個電源,水族缸有自動斷電保護,即便她推上電閘,它也不會執行,除非進屋開啟開關。阿吹對我的水族缸很感興趣,兇手由此知道這一點不足為奇。我想,當時兇手一定是大出意料,畢竟熱水器漏電不會引發這等規模的短路,作案手法便講不通,那時我在屋裡睡覺,兇手急得心急火燎,撬門怕引起鄰居的注意,以後阿吹要是和我提及此事,引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