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頁)
個聚會上,我只覺得終夏就像是戴上神之面具的少女,讓目光一旦粘上她的臉龐就無法移動。在幾杯紅酒下肚之後,我靠著沙發惺忪著看著這一切,恍然發覺終夏就只剩下一顆頭顱,在眾人的歡笑奉承間逡巡飛舞。 所有人都折服於她的美,由心底生出豔羨,唯獨有一個人除外,是和欣,她本應是倍受林安關注的主角,他的女朋友,此時卻被冷落一旁,僵持在角落裡無人理睬。我看見她鐵青著臉色,手指青白,緊緊抓著沙發,失落而嫉恨。 我們一直玩到深夜十一點鐘,離開時林安送我們到小區門口。他撇下和欣,一心想討好終夏,餘興未消地說:“終夏,你能來我真高興,明天見!”全然不顧自己曾經是怎樣無視拒絕過她,留下電話之後,計程車開出好遠還看見他站在路邊揮手。 這場奇遇也讓終夏信心大增,一路上都在和我絮絮的唸叨著:“未央,你媽媽真是太厲害啦,女孩子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這話一點都不假,以後我還要請阿姨幫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來可以這樣好看!” 我側過頭看向窗外,語氣冷卻,“終夏,我媽媽已經幫你開了一個好頭,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她不會再幫你,她一輩子只會給同一個人畫一次妝,我確定。”然後我不理會她的央求和不解,下車走了。 拐進我家附近衚衕的時候,夜幕下的街區模糊森然,不遠處聳立的高塔像是一座墓碑。我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回絕了終夏,是因為她一定不敢想象,這座高塔是殯儀館,它傍邊的煙囪是焚屍爐。她一輩子只會給一個人畫一次妝。 那就是給死人化妝。3 “咚……咚……咚……咚……” 深夜,我痛苦的抱著頭從床上坐起來,這個詭異的聲音已經困擾了我多年,夢境中那些白衣人戴著高高的帽子,面目模糊,連成一串敲著鑼鼓引我往黑暗的更深處。我受了這喪鐘的蠱惑,行屍般跟隨,遠遠的只有一點紅光在石油般粘稠的氣氛裡閃爍。我走近它,一張臉就從陰影裡浮現出來,那一點紅正是鮮豔的嘴唇,在我面前,這表情冰冷豔麗,像是一張石頭面具,但倏忽之間她笑了!很猙獰地尖笑起來!那點紅唇越發的鮮豔,紅色擴張,然後就像年久失修的牆皮,整張臉就這樣剝落了下來…… 我大汗淋漓地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完整無缺。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母親剛好回到家裡,放下手裡的梳妝匣,看到從噩夢中驚醒的我,走過來坐在床邊,“又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很快平靜下來,依舊是我一貫的表情,漂亮,冷淡,動作很小,“媽,你回來了。” “嗯,今天有三個人需要化妝,口紅準備的不夠,所以時間久了一些,天都快亮了。你一會直接去上學吧,我要睡了。”媽媽說著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柔韌修長的手指從額頭一直掠到下巴,這是她撫摸我的方式。 我看著窗外漸漸灰白的天際,夢境所帶來的恐懼漸漸平復。轉而又想起昨夜的那場聚會,林安會不會因為見到華麗赴宴的灰姑娘而深愛上她呢?從此不再計較她也只是脫下盛裝後灰頭土臉的平常女孩。心裡湧起一陣失落,七點差一刻出門去上學。 整個上午,我沒有看到林安和終夏。
4 下午再去學校,校園裡已經停滿了警車,頓時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有些失神,不敢多問,生怕聽到不幸的訊息,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流言永遠都可以穿破封鎖,**在學校裡詢問了一圈之後,很多學生都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 林安和終夏,死了。 看過現場照片的學生都受到了極大地驚嚇,呆坐在教室裡惶惶不可終日。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兩個人的死狀,在終夏家附近一個較偏僻的小公園裡。兩個人頭抵著頭倒在被喬木陰影覆蓋的草地上,咽喉部分被刀刃割開,斷裂的大動脈像是一截水管突出來。他們就這樣被放幹了血,大清早清潔工還沒發現他們的屍體,就已經聞到空氣裡濃烈的血腥味。等到發現時,兩個人身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成褐紅色,青草上沾著的不是露水,而是血珠。 但是這不是最恐怖的情景。看到照片的學生失魂的喃喃自語道:“你們是沒見過,你們是沒見過……” 是的,把這些人嚇到魂不附體的不是這些,而是林安和終夏兩個人的麵皮已經被殘忍地揭了下來。紅黑色血肉模糊的臉上只剩下兩顆裸露的眼珠和森然的鼻骨,牙齒在殘破的嘴唇下泡在汙血裡,白色的神經藍色的靜脈縱橫交錯,讓一個英俊自負,一個妝容絕美的兩個人用如此醜陋的死狀示人。 是誰會下如此毒手,殺掉了他們,還扒掉了他們的臉皮。 唯一的線索是,林安死前最後一個電話,是在凌晨一點鐘打給和欣的。前一個電話打給了終夏,在十一點半,那是在聚會散場之後。在那段時間還有來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