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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羅牌已經被雨水浸溼。上面的圖案鮮豔的像是可以滴下顏色。子君走在雨後的路上,天邊的霞光被洗過,像是一連即將拉開的燦然幕布。
5
後來子君去找過半夏,在同學那裡知道蘇半夏的學院和班級。也從他人的口中聽說她這個人,十分獨立,據說自己還開了一家店。然而很少說話,也不怎麼與人來往,上課,自習的時候都只是拿著一把塔羅牌自娛自樂。是相當神秘的女生。這讓子君不免認為半夏是奇特的,她能夠為自己提供幫助。
而當子君自那次聚會之後再見到半夏,是在學校一間自習室裡。也是夜晚,階梯教室裡半夏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子君走過去,掏出那張月亮,放在桌子上。這是你放在我的包裡的嗎?她問。
半夏沒有回答,她接過那張塔羅牌。把它們重新放回去,然後洗牌,切牌。在桌面上擺出一個陣型,再一一翻開,一一比照。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子君有點沉不住氣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奇的問,半夏,你覺得學校裡不停的有人失憶這件事情。真的和塔羅牌有關嗎?
也許吧,塔羅牌有很多功能。比如祝福,比如咒詛。而且還有著某些你意想不到的能力,和白銀,玉石這些有靈力的物體一樣,它也可以用來收藏記憶。就像是抽血,把一個人的某段記憶提取出來。然後封存起來。這在西方曾經是一種很盛行的巫術,有些人不願意記得那些讓自己痛苦的經歷。就請占卜師提取走那段記憶,然後銷燬。不過我不認為咱們學校裡會有這麼高深的人懂得這項禁術,而且這對施術者本人有害無益。除非——是為了報復,把收集的最恐怖的記憶強加給別人。直到所有的牌被全部翻開半夏抬起頭問,吳子君,你殺過人嗎?
這話讓她為之一震,記憶是澎湃的海潮把封閉的門轟然撞開。子君沉默了很久,呼吸聲是唯一的響動。然後她說,是,我殺過人。
如果說這隻一個占卜者的無端猜測,也不至於讓子君如臨大敵。但是半夏的話煞有介事,有毋庸置疑的確定。這樣在失去智博之後陷入無限悲觀的子君難以平靜。
這個人,還是你至親至近的人,是嗎?
是,子君有些站立不穩。她低聲試探的問,你能夠透過塔羅牌得知嗎?
也許可以,半夏重新擺列出一個複雜的牌陣。放射狀的七份塔羅牌圍繞著一箇中心擴充套件。隨著最後一張底牌被翻開,赫然是那一張月亮。
子君不確定是否是半夏做了手腳還是果真如此。她覺得呼吸急促,直直的盯著那張月亮,腦海裡沒有了思維。直到管理員催促她們離開教室要鎖門的時候。子君才初醒一般,語氣裡帶著太多忐忑。
那張牌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當然,剛才你看到的牌陣叫做七芒星,是一種很少人會的占卜。你拿著這張牌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會成功的。半夏說著把那張月亮又還給了子君。
七芒星?子君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禁再問,什麼意思?
神的祝福,半夏說完,我不是答應過你,可以幫你完成心願。在壁燈黯淡的走廊裡,她們又一次,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背道離去。
6
一週之後,子君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和素顏一道踏上回鄉的列車。
在南下火車上,兩個陌生人已經有過交流,彼此略已熟悉。素顏二十二歲,比智博大兩年。是北方人本市人,在西郊的一所工程學院讀大三。在決定幫助子君之前,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子君把智博的一切都詳細的告知與他。並且再三請求素顏能配合自己演好這樣一齣戲。能在智博的父親離去之前充當智博,讓他少一些遺憾。
可以說,素顏肯答應子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動於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和對老人的同情。這一點他和智博一樣,都是溫暖純善的男子。
在列車漫長而沉悶的行進中,所有人在午後燥熱空氣中都懨懨欲睡。車輪和軌道撞擊而發出的聲音是唯一的音樂,這音樂卻依然冗雜重複。道路兩旁整飭的麥地在駛過淮河之後換作連綿的水田。有蟬鳴夾雜著層層熱浪擊打著突兀行駛的車廂。讓人覺得時間緩慢而且乏味。
下車之後,在回家的路上。子君強迫症一樣的又開始囑咐素顏,無非是一定要謹慎不要露出破綻。素顏不等子君多說就答錄機似的把智博的生平,愛好,習慣嫻熟的複述了一遍。然後又說,子君你放心。我很用心,這是為了讓一個失去兒子的老人能走好。我不會怠慢的。
於是當他們回去之後,進了自己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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