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3/4 頁)
塵,就像是記憶中奶奶的住所一樣。三面牆壁一個小門,沒有任何的傢俱,唯有一側立著的櫃子,上面碼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玻璃制瓶瓶罐罐。蘇離模模糊糊的看見罐子裡裝著的東西,蠍子,蜈蚣,螞蝗,隱翅蟲,還有幼小的毒蛇和蟾蜍。這些東西原本就已經夠讓人覺得脊背發麻了,更嚴重的是,它們是活的,各自在束縛自己的玻璃罐裡爬行蠕動,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什麼而顯得焦躁不安。蘇離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房間中間的地上有一個大坑,上面用一個碩大的沉木蓋子蓋好。陳伯伯說,這坑裡就是我自己養的金蠶,還不到一年,並沒有養成。遠遠不如你的那隻,少說也都有三十多年了。
金蠶?它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蘇離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實在是想搞明白寄生在自己身體裡的那條蟲子究竟是何等的外形。
你會看見的,我就是要用我的這條來那你那條引出來。說著,陳伯伯用力掀開了那個蓋子。
一條大約十公分的淡黃色蠕蟲懶洋洋的躺在坑低。它似乎是感覺到了蓋子被開啟的震動,揚起頭停滯在空中,對著有火光的方向。蘇離看不清楚,只是覺得像是一隻大號的毛毛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她小聲的問陳伯伯,就是這個東西嗎?
你千萬不要小看它,《本草綱目》中是有記載的。將上百種世間的毒物放入巨大的壇罐中,裡面沒有任何食物,空間又擁擠不堪。情急之下,它們就會相互殘殺,啃其屍骨。因為累積了其它毒物的毒性,它們的毒性就越來越大,後來的殘殺也更加洶烈。決戰到最後,只有一隻毒物生存下來。一年以後開啟壇罐,不管它是哪一種,也不管其是死是活,它就是蠱。我嘗試了很多次了,前幾次不是得到了其他的種類就是沒有一隻存活的。這一次多虧了我回閩南老家的時候留心,碰到有蠱師嫁金蠶,撿了回來,等到下一個端午,它就成了我的了。
可是,可是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這個……陳伯伯似乎是有一陣猶豫。但又很簡單地說,我可以藉助金蠶的靈氣,做事情就會很順利。他來我們家這一段時間以來,我治好了多少疑難雜症,沒有一次失誤過的。好了好了,你不要問太多,我們開始吧?
蘇離點頭。按照陳伯伯的吩咐坐在大坑邊上。而陳伯伯則從櫃子上取來那些毒蟲,紛紛倒進了那個坑裡。
幾十只毒物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紛紛揚起尾針,毒鰲,口器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一場廝殺一觸即發。很快蘇離也感覺到腹腔中一陣翻江倒海,似乎真的是有一條蟲子正沿著食道往外爬,一陣陣眩暈之後,她忍不住嘔吐起來,一低頭,一點金黃色的流光落入了眼前的大坑裡。
一瞬間,坑裡就像是沸騰了一樣,讓人眼花繚亂的毒蟲,毒蛇,糾纏撕咬在一起。那場面的殘酷一點都不亞於人類之間的戰爭。蘇離目瞪口呆的看著,雖然聽不到金戈鐵馬的廝殺聲,但是那種默默的簌簌聲響就像是有一萬隻蟲子在身上爬行。她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蜈蚣被蠍子刺死,蠍子被蝮蛇咬死,蝮蛇被蜘蛛毒死,蜘蛛又死在金蠶口下。這樣一環一環的爭鬥之後,坑裡活著的蟲子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只剩下兩隻,陳家的金蠶和蘇離吐出來的蠱母。
蘇離這才看清那條潛藏在自己身體裡的蟲子。一寸長,通體金黃色,和另外的那隻相比顯得很瘦弱。好像觀看古羅馬的角鬥士競技一樣,陳伯伯和蘇離都屏息凝視,密切的注視著這兩隻金蠶。
過程短暫的讓人失望。那條體格大的金蠶靠近那條瘦小的蠱母,只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蘇離不禁對它的表現感到失望,她突然覺得遺憾,所組成的一個自己的奶奶用了一生的時間飼養的毒物卻不如人家養了一年的,這難免讓她覺得氣憤。
蘇離正沉默著,卻聽見陳伯伯頗為認真的對她說,你不覺得這一幕是十分精彩的嗎?酷似人生?
什麼?蘇離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我們難道不像這些昆蟲,被無可選擇的命運投進同一個逃不出去的大坑裡。這個大坑不正是我們所處的社會嗎?在這個擁擠的環境裡,為了生存,我們不可避免的要相互殺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爭鬥,毒藥,利刃,所有的東西都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為了生存,要活著,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難免要犧牲其他的人。
不是!不是這樣的!這樣子解決問題是最無知的。還有愛,還有很多值得付出的感情。蘇離顯然是被他的這一番曲解給激怒了。你會這麼想是因為你心裡面有太多負面的情緒了。你誤解了這個社會的本質,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絕不是!陳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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