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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當成顯微鏡下的病毒研究,就是你的彌補方式?”
“不,孩子,你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把你當成了擁有獨立人格,獨立思考方式的……朋友對待。我不希望你步你母親的後塵,我要找到你精神壞點的根源,避免它與肉體的壞點重合,我要你活下去。”錢一夫誠懇地說,“只差一點點,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事便可以梳理清楚。”
“我不明白。”
“你死去的五個同學,還有飯店的老闆娘,他們脖子上的裂口是因為精神和肉體的壞點同時發作的結果,但那個流浪漢和前幾天被倒吊在電線杆上的男人是例外,這兩個人的傷口可是貨真價實的割傷。”
“不要兜圈子。”
完了
【37】鎖匠
一
我趴在桌子上,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手中的鑰匙。
我見識過許多奇形怪狀的鑰匙,然而這把鑰匙,更像是一個隨手而為的工藝品。
匙身足有十厘米長,不足半厘米寬,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掰斷。匙齒更像是糾結成團的金屬,一根彎成螺旋形的尖頭伸了出來,閃著寒光。
根據重量判斷,它的材質非鋁非銅,像是某種合金。我發現匙柄的末端有個很小的按鈕,輕輕按了一下,伴隨著清冷的金屬摩擦聲,那古怪的匙齒居然全部縮排了匙身。再一按,它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鑽了出來,像是條狡詐多疑的毒蛇。
我嘆了口氣,把它放到一旁,視線轉移到旁邊的工具箱上。箱子裡裝著很多形狀同樣奇怪的工具,有的像筷子那麼長,有的短小如繡花針,都是祖父遺留下來的各種開鎖和制鎖的工具。除了得到這些常人幾乎一生都無緣得見的玩意外,我順便也繼承了鎖匠的名號。
父母去世得早,祖父三年前撒手人寰,我現在無牽無掛。
倘若不是該死的先天性心臟病,我應該快要大學畢業了。奈何任何強烈的刺激都可能要了我的命,因此我只能呆在家中與鎖為伴。不過或許真的如祖父所說,我對於這門手藝有著驚人的天賦,每當我的手指接觸到冰冷的鎖和鑰匙,就會變得無比安詳。
然而面前的這把鑰匙卻讓我感到了一絲焦躁。
按照杜依所說,七年前,她八歲的弟弟用這把鑰匙開啟家門,走了進去,從此人間蒸發。
杜依是我的前女友,醫科大學三年級的學生。我們交往了兩年一個月零六天。我花了半年,才發現她名字中雖然有個小鳥依人的依字,可是卻姓杜絕的杜。杜絕依賴意味獨立自強,但往往也是頑固任性的同義詞。她對我忽冷忽熱的態度,令我感到相處實在太累,當她提出分手時,我甚至感到了一種輕鬆。
她消失了幾個月,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給我帶來了一個難題:造出一把能用面前的這把鑰匙開啟的鎖。經歷了七年徒勞無功的尋找,她父親的身體垮了,病重入院。她開始相信神秘的力量:或許那是一把能夠開啟異度空間的鎖,或許由此能夠發現她弟弟的去向。
“家裡的陳設和弟弟失蹤時一模一樣,這麼做是為了要提醒自己,必須找到弟弟。”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對於她的想法,卻覺得未免偏執到了可笑的程度。
鎖匠是個擁有太多秘密的行業,畢生心血都凝結在狹窄的方圓間,最終表現形式則是零件的設計與組合。就算你創造出再得意的作品,能夠為之擊節叫好的聽眾寥寥無幾。
與別的工匠不同,向同行展示製造技術不等於胸襟博大,只能起到降低作品安全性的效果,更有悖於職業道德,是千百年來的禁忌。正因為如此,鎖匠之間反而有種心領神會的默契,倘若在制鎖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危險,很快便會流傳開來,互相引以為戒。
所謂的危險是指委託制鎖的人,而不是鎖本身。
我之所以答應陪著她胡鬧,唯一的原因分手想起她時,總有種莫名的愧疚。我認為沒準正是自己冷淡的個性讓她受到了傷害,但如今道歉未免太晚了。
房間裡很靜,靜得幾乎可以聽清心臟的雜音。我開始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向杜依詢問她弟弟失蹤時更多的細節。
我重新拿起了那把鑰匙,眯縫著眼睛,扭動手腕,想象用它開啟一把無形的鎖。
陽光照在手上,很溫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空氣中的塵埃在做不規則的舞動。漸漸地,塵埃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它們圍繞著鑰匙,組成了一個渦旋……
與此同時,屋門咔噠一聲開了。我轉過頭,愕然發現只有一股怪異的風從走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