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我們本來是商量好三個人輪流做晚飯的,但不幸的是這個制度並沒有執行下來。有時候是因為某個人犯懶,推到另一個人身上要對調時間。有時候是因為我上晚班去外面吃飯了,她們兩個人也懶得做。還有的時候我們都忘記了上一頓飯是誰做的,偶爾還會發生一些口角。開始那幾天我們還有興趣一起到外面吃飯,後來就各吃各的了,實在不行就自己泡泡麵吃。
搬到這裡來十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在臥室裡休息。白桃悄悄地走到我的身後,她突然尖叫一聲,嚇得我的魂兒都差點兒飛出去了。
“你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我撫摸著胸口,餘驚未平。
“夏芙,你說咱們是不是好姐妹?”白桃把臉湊了過來。她的臉很白,沒有什麼血色。
“當然是啦!”我拉著她坐到身邊。
“那我跟你商量一件事?”白桃彎著眉眼道,“我們對換一下臥室好不好?我可以多出那一百塊錢。”
“這個……還有其他原因嗎?”我一時有點摸不清狀況。
“你知道的,我整天都待在房間裡寫東西,太熱的話完全沒有感覺。”白桃看我沒有反應,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有些為難。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勉強吹電風扇度過這個夏天的,但是我發現自己依然沒有辦法克服心裡的陰影。”
“什麼陰影?”我不知不覺地被白桃調動了好奇心。
“其實小時候我還有個弟弟。那個時候我六歲,弟弟只有兩歲。我們家裡當時安裝的是吊扇,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就是吊在天花板上的電風扇,扇葉很長。那個夏天我舅舅到家裡來玩,他抱著我弟弟玩拋高高的遊戲。他剛好站在吊扇的下面,扇葉高速地旋轉著。有一次他拋得太高了,弟弟的頭剛好穿過扇葉,生生地被削掉了。我看著那顆血淋淋的小頭掉落在面前,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我的心突然一冷,渾身一陣哆嗦。白桃邊說著話眼圈都紅了,聲音中帶有幾絲急促的哽咽。我握緊了白桃的手,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吹電風扇,連看到都不行,因為腦海裡總會出現恐怖的幻覺。”白桃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長大了我雖然克服了一些心理的障礙,但面對這種臺式風扇我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風扇就像是一顆帶著脖子的獨立人頭,我總感覺它在對我訴說些什麼,但卻被自己吹出來的呼呼風聲湮沒了。你不覺得臺式風扇很像一顆人頭嗎?”
“是有點像。”我驚恐地看著白桃,不自覺地回答道。
“它們本來就是!”白桃的臉在燈光下閃現出一抹青色,“它們搖頭的時候很緩慢,就像是一個死去的人變成了殭屍……”
“不要講了,我害怕。”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力太豐富了,你能不能幫幫我?”白桃輕聲道,“夏芙,求你了。”
我看著白桃可憐的模樣,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們就對調了臥室,林巧萱沒有起來幫我們搬東西。也許是白天工作得太累了,她睡得很死。搬到白桃的臥室後我整個晚上都處於半夢半醒之中,我看著床頭櫃上的電風扇,想起白桃的話。它真的像是一顆會動的人頭,它在黑暗中哭泣著,輕聲地說著我聽不清的話語。■
晌午的時候我跟林巧萱一起出門。毒辣的太陽像是在宣洩著老天的怒氣一般,空氣裡的溫度高得出奇,連普通的呼吸都像是要把胃燒壞似的。我們側著身子躲在站牌下的陰影裡。林巧萱突然問我:“昨天晚上你跟白桃調換臥室了?”
“嗯。”我扭過頭問道,“你當時沒睡著?”
“睡著了,我是早上才知道的。為什麼要換啊?”林巧萱表示出對這事的關心。
“她說她對電風扇有心理障礙,說得我都心裡直發毛!”我做出驚恐的表情,繼續說道,“她說小的時候有個弟弟就是因為電風扇死的,腦袋都被削掉了。”
林巧萱沒有立即搭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了?”我問她。
“你相信白桃說的話?”林巧萱用很奇怪的口氣問道。
我點了點頭。
“她是寫文章的人,最會編故事了。”林巧萱皺著眉頭說道,“她以前也和我說過電風扇的怪事。她說有一天晚上她們都急著出門所以沒關電風扇,她自己回來時站在門口聽到宿舍裡有幾個人在說悄悄話。她推開門,宿舍裡卻根本沒有人,只有幾臺正在飛速旋轉的電風扇。”
“啊——真的假的?”我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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