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4/4 頁)
德國男人,他的視線從女主角身上剛剛收回,綠眼睛滿意地眯起,一仰頭把剩下的啤酒幹完,站起來走人。
我和亞歷桑德還站在賭場外的山頂,我的傾訴在繼續:如果用電影的方式來陳述,我和你的昨晚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他呵呵地笑,眼睛周圍皺起好多小褶子。他從傾聽中換了種姿勢:你比寫《88》的COCO會講故事多了。克拉拉你為什麼不當個作家?
被他問到正處,我的右手一下子習慣性地抬到嘴邊,急迫地想吸一口煙,卻發現手指間空落什麼也沒有,於是只能把手插進頭髮裡揉著說話。
我曾經出過一本書,在我16歲的時候,寫老牌女校裡的事情,說女校裡的女學生們不是同性戀就是師生戀,說裡面年紀大的女老師都是變態老Chu女。把那裡的生活寫得不堪入目。不管怎樣賺了些小錢有過小小的名氣,甚至還賣了版權給電臺,也得了全國的獎項。後來又靠這本書沒費什麼力氣就過了高考,也憑著這本書成天逃課也透過所有考試拿到學位。但我情願我什麼也沒寫過,寫了也不要白紙黑字地給別人看。好可怕。我從那本書之後就除了學校裡的論文以外什麼都沒寫過。
亞歷桑德的眼睛像是一杯咖啡被攪拌棒攪得水花四濺。
為什麼?寫一本書是件偉大的事,何況是在你16歲的時候。
可是,那所女校不是我寫的那樣,那裡的生活非常快樂非常純淨,我卻把她寫得那麼骯髒透頂。因為我太想賺錢想出名。
我其實愛著那所女校,愛那裡五彩琉璃的窗戶,愛維多利亞式的老建築,愛可以四仰八叉睡午覺的大草坪,愛頂樓可以鎖起門來隨便彈琴還是尖叫都沒人聽見的小屋子。
可我連再回去看看的權利都沒有了。
對貧窮與卑微的不甘,讓我變得無恥而放蕩,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只能在想念那裡的時候,戴著一副大墨鏡叫一部計程車開到她的門前,停一下或是停很久,看看放學時走出來的和我當年一樣年紀的女學生,以及有點老了的教師們,搖下車窗嗅一嗅夾竹桃樹與老房子特有的腐朽的味道。那種無奈,你無法想象。
我的臉轉回海的方向,我又一次看見我記憶深處的那條逼仄的上海弄堂,鼻腔裡填滿人尿貓尿狗屎鳥糞的味道,人們為了忘卻貧窮沒日沒夜地搓麻將,那裡的一切都在絕望地殘喘。我努力地忍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