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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渾身傷痕累累的白狼,幾十條獵狗在我身邊狂吠著,卻不敢再靠近我半步。因為,我的牙齒還流淌著它們無數同伴的鮮血,我的利爪下也躺滿著它們無數同伴的屍體,而它們更從我的眼神裡讀出了寧死不屈的氣勢。
遠處就有人厲聲呵斥道:“你們這群飯桶,把它的皮毛弄成那樣,我要它還有什麼用,給我拿弓箭來!”
我抬起頭,就認出了那個叫做楊廣的人,嘴角綻出了輕蔑的微笑。
那人真的拉弓搭箭,瞄準了我的胸部。
我依然昂頭望著他,已經不準備再躲避,也沒有力氣再逃過從這麼近距離射來的飛箭。
死亡,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可怕了。有時候死亡,就是新生的開始。
那人大概看出了我眼神中異樣的神采,又緩緩將弓箭放了下來。
我就啞著嗓子大笑起來,這笑聲是那樣刺耳,以至於連那些獵狗也停止了吠叫,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它們心裡一定充滿了疑問,狗跟狼雖然是近親,卻永遠也不可能理解一匹狼的真正想法。
然後,那笑聲卻突然中止,我便聽到自己身體轟然倒地的聲音。
我終於沒有被愚蠢的人類擊倒,只是死在了無情的歲月手裡。
我,還是自由的。
……
隋大業六年春,東都洛陽城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大事。
大年初一那天,睡眼惺鬆的守城衛士剛把建國門的城門開啟,便聞到陣陣濃郁的花香從城外飄來。那時正值春寒料峭之際,前夜才下過一場大雪,野地裡連草尖也不見分毫,又怎麼會有這種怪事出現?
然而更離奇的事還在後面,正當衛兵們議論紛紛時,野外竟然遠遠地傳來鼓樂之聲,只見有十幾名身披紗衣的男女載歌載舞冉冉而來!
依據習俗,初一這天城裡的店鋪都不開門,不論達官貴人還是尋常百姓,此刻應該都縮在被窩裡做著美夢,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進出城門。衛兵們還以為自己昨夜沒睡好眼睛花了,忙一齊跑出城外察看究竟。
等到這些人走近了,那些衛兵更是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卻見來客們個個眉目如畫、白衣勝雪,有持香握花的,亦有拿著手鼓鈴鐺和奇形怪狀樂器的,乍看之下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最讓人感到神奇的是,他們身披的紗衣如此輕薄,還有人是赤足站立在雪地中,居然一點覺得寒冷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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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中有專值看守這個城門的衛士長,忙厲聲喝問道:“站住,你們都是幹什麼的?”
卻見為首一名身材高大、相貌古樸的光頭男子從容地伸了伸手,命令身後的人停住腳步,對衛兵們雙手合什道:“我們是從天界而來,奉了彌勒佛的旨意,特來入你東都中超度終生,請施主行個方便放我們進去。”
那問話的衛士長姓胡,平時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人送外號“胡大膽”。他雖然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場面,但所有的手下都睜眼瞧著呢,卻容不得他打退堂鼓。
胡大膽牛眼一瞪,喝令道:“什麼米來佛肉來佛,老子沒聽說過!大過年的,你們這些人不好好在家待著,竟敢來我面前裝神弄鬼?還不給老子快滾,虧得老子今天心情好,否則把你們全都抓進大獄去!”
他瞧出這些人不過是裝束怪異些,但言談舉止似乎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戒懼之心大減,就算計著想佔點這些人的便宜。
胡大膽發覺那光頭身後有不少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子,一雙賊眼便在她們身上掃個不停,彷彿要直接看穿了那層薄得不能再薄的衣裳才肯罷休。他尤其喜歡最前排那位容顏頗為豔麗的女子,不由動了色心,便嬉笑著過去摸她的臉蛋,見她不怎麼反抗,就要順勢將手伸進她的衣裙之中。
便在這時,真正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光頭男子閃電般伸手抓住胡大膽的肩頭,眼中異芒閃動,口裡亦是念念有詞。胡大膽像迷失了心智般呆立原地,那光頭男子說一句,他便也跟隨光頭男子說一句,卻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其餘看門的衛士見頭領被這光頭制住,不由喧譁起來,紛紛要拔出刀劍上前救人。
胡大膽卻突然轉身,招呼眾衛兵道:“各位兄弟不可造次,剛才我跟這位大師交談了一番,已查明他果然是彌勒派來的使者,咱們理應隆重迎接他們進城才是。否則冒犯了佛祖派來的尊使,可是要遭天譴的!”
這話說得他的眾位手下一頭霧水,不禁令大夥兒面面相覷。其中有個老軍頭經驗豐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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