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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要在別人聽來根本就搞不清那兩人的身份,我雖然也與這兩個人素未謀面,卻已經隱約猜出,他們八成就是蛟二叔曾經提到過的那兩個徒弟:太行黑白雙盜,其中男為白盜,女為黑盜,除了偷盜的老本行外,最擅長的便是易容化裝術。
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也證明了我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
那鄉下漢子正是白盜,連忙低聲應道:“連瘋大師都毫不費力地看穿了我們夫妻的易容術,咱夫婦倆那點微末道行怎敢去溫家獻醜?”農婦自然是黑盜所扮,也應聲說道:“我們這次冒險前來,是辦正經事來著。我懷上這孩兒時不小心中了種奇毒,連尋了幾位名醫都說難辦,只因若要將毒解盡,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後來我們聽人指點說鐵劍山莊此次邀請之人中有位神醫,就不顧一切趕到了這裡。”
瘋大師定睛瞧了他們二人半天,沉下臉道:“你們莫不是想誑俺吧?”白盜沒有好氣道:“大師最知道我夫妻倆的脾氣,你看我們哪裡有開玩笑的心情!如果大師沒有別的事要問,我們這就動身,想法找那神醫去。”
眼看二人正要起身,卻被瘋大師用蒲扇般的大手將肩膀按住,湊到耳邊說:“兩位慢來,虧得灑家與他還有點交情,便由我來替你們想法子如何?”
黑白雙盜不禁驚喜交加,險些就要跪下磕頭,被他伸出雙手緊緊攙住道:“此處人多嘴雜,咱們換個地方從長計議。”三人結了賬,快步而出。
我將銅錢一放,拉起還在吃飯的阿紫,也大步跟了出去。不想還沒跟出幾步,那瘋大師感覺何等敏銳,猛地轉身,眼光立即往我們身上投來盯住不放,驚得我們將斗笠往下拉低,埋頭朝相反方向走去。
我和阿紫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無人注意的僻靜處,齊齊將所戴斗笠摘下,長吁了口氣。
我便嘆息道:“只怪我急著找名醫為你治病,好不容易在客棧撞見如此良機,卻被這和尚察覺我們跟蹤他,只怕那個神醫也不好找了。”阿紫也直吐舌頭道:“這人好厲害的眼力,你一見這胖和尚在客棧裡就拉著我坐在他臨近,不知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笑道:“莫非你從未聽說過,中原四奇,林馮關李;中原四怪,金銀銅鐵麼?說的是行走中原飄忽不定的八大怪人,‘林’指木道人,他出家前俗姓林;‘馮’就是這瘋和尚,馮字也是他出家前的俗姓;‘關’指關大刀,乃是前朝關羽青龍刀法的傳人;‘李’則是最近名噪江湖的九箭連珠李鎮嶽,據說是漢朝‘飛將軍’李廣的嫡傳後人。那‘金銀銅鐵’就更有趣些,江湖人都不清楚他們的真名實姓,只知道一個腰間別著把金藥鋤,乃是濟世神醫;一個喜歡用銀菸斗抽菸,最會下毒害人;一個愛擺弄銅笛銅簫,混跡於風月場中;一個擅使鐵環蛇鞭,專攻五行生化之術。這八人做事亦正亦邪,從不依江湖規矩,便似閒雲野鶴一般來去自如,所以令武林正邪兩道皆是頭疼。”
“我雖沒有親眼見過這些江湖人物,卻聽三師父敘述過他們各自的形貌和擅長的兵器。所以我見那和尚的相貌打扮,還有他放在牆角的那把恐怕有七八十斤重的月牙鏟,就猜到他極有可能是名列中原八大怪人中的瘋大師了。聽說這瘋大師跟那使金藥鋤的神醫是世交,如果我們順藤摸瓜,你的病豈不是有得治了?但可惜他脾氣古怪,如果我們不小心惹惱了他,只怕神醫就難見了。”
阿紫撇嘴道:“不過是個大頭和尚,名頭倒憑地響,我才不怕呢!”
忽然間頭頂上有人甕聲甕氣地說道:“俺第一討厭鬼鬼祟祟之人,第二討厭說三道四之人,第三更討厭你們這等狂妄自大之人!”
我暗叫不妙,拉起阿紫之手發足便奔,卻還是晚了些,但見眼前灰影一閃,已有個身穿伽衣的大頭和尚鐵塔般屹立在面前,臉上如覆了層冰霜般毫無表情。我只得報拳施禮道:“晚輩見過瘋大師,瘋大師輕功卓絕,實在令在下欽佩。”這話倒不是客套之言,只因以我的耳力,也是等瘋大師快走到房頂邊沿才遽然驚覺,但已來不及阻止她胡言亂語。
瘋大師冷冷地一哼道:“俺還以為適才在客棧偷聽之人是兩個臭小子,原來倒有一個是女的,灑家向來不屑同女人打架,說話的這小子,便是你了!”
我想不到這瘋大師說上兩句話就要動手,不禁一愣:“晚輩並沒有同前輩交手的意思……”
瘋大師顯得極不耐煩,喝道:“你這白臉小子長得像娘們也就罷了,怎麼說話也像個女人般婆婆媽媽!”蒲扇般的大手已伸了過來。
我只得身子微側,已經拔刀在手,將鋼刀閃電般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