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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背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嗥叫,卻是那黑熊在用叫聲為我送行,我心中一動,在馬上也發出聲長嘯,與那嗥叫聲遙相呼應。兩種聲音此起彼伏,在群山之間迴盪,久久不絕。在我聽來,就算世上最美妙的樂曲,也不及這聲音萬分之一能夠打動人心。
那少女忽然打了幾個響嗝,打斷了我的回憶,顯然是她東西吃得太快噎著了。我輕輕嘆了口氣,找出只青瓷小碗洗淨,盛了碗水遞給她,少女毫不猶豫地搶過碗來將水一氣喝盡,然後便歪著頭呆呆地瞧著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過身去,將雞兔開膛破肚,開始生火烤肉,漫不經心地問道:“姑娘是哪裡人,莫非是逃難到此的麼?”那少女竟像聽不懂我說的話,仍是愣愣地蹲在原處。
我微感奇怪,藉著熊熊的火光轉身瞧了那少女的瓜子臉一眼,只覺著她滿臉汙穢不堪,一雙眼睛亦是黯淡無神,忖道:“聽大師父說,有一種病叫做失心瘋,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神經病。發作之人神志不清,或如痴似呆,或狂亂暴躁,莫非這小妞正是患了此疾?”不免又打量了那少女幾眼。
那少女卻忽然立起,伸手便往我身後抓到,可能是漸漸聞到了肉香。我笑道:“姑娘如此心急,難道想吃半生不熟的烤肉嗎?”隨手一架,不想那少女用的竟是虛招,翻手拿上我的手腕,功夫倒頗有火候。
我左手繼續翻烤肉塊,右手則毫不停歇,接連擋下了她雙手疾如閃電的來招,喝道:“回去罷!”只是順手往那少女額頭點去,便逼得她連退了兩步。因為我略通醫術,已察覺此女似乎中了一種異毒,以致無法用真力配合她本來奧妙無窮的招式,招與招之間漏洞頗多。其實要不是我怕傷著她,只需運功一震,那少女必會吃上大虧,又怎會讓她有機會施展擒拿功夫。
但她渾然不覺此點,居然得寸進尺,嬌叱一聲,手腳齊上。這下要純粹以招法應付,連我也不得不撇下野味雙手齊施才可立於不敗之地,此女招式繁複巧妙,倒激起了我的好勝心。兩人見招拆招,打到十招上下,少女已經氣力不繼,退回原處喘息,我道聲:“得罪了!”趁機回身翻動烤肉。
背後忽地腳步聲響,原來是那少女再次攻來,我無奈之下,只得轉身接招。這次少女招法忽變,掌法飄忽不定,竟令我左支右絀,險象環生。直打到二三十招,我才找到她招式中的破綻,又一指逼得少女退回原地。忽然有陣焦臭味傳來,原來是肉烤糊了,驚得我大叫晦氣,手忙腳亂地把肉從灶火上撤下來。
那女子休息夠了,還要上來飽施拳腳,我靈機一動,學我在客店打尖時聽來的話道:“我的姑奶奶,且慢動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可否讓小可做個東道,咱們化干戈為烤肉,請姑娘吃個盡興如何?”最後這句話卻是臨時加上的。說完這不倫不類的話,連自己也覺著好笑。
就在我滿以為這蠻不講理的少女仍會上來纏鬥之際,她卻停下腳步,歪頭想了半晌,拍手笑道:“這才聽話嘛!乖,姑奶奶給你糖吃。”聲音十分嬌柔好聽。
兩人忽然間盡釋前嫌,坐在一塊兒吃起肉來,我撕了條雞腿給那少女,她咬了幾口把雞腿又擲回來,眼睛一瞪道:“休要騙我,給我大的那塊。”我裝作被她識破的樣子,極不情願地把大半隻山雞遞了過去。那少女嫌野兔烤得太焦,又生怕我會將雞肉搶回,一把扯過去後,便笑嘻嘻地奔進裡屋大塊朵頤去了。
我苦著臉看了下那雞腿上清晰的牙齒印,心想:“好在古代沒什麼禽流感之類的傳染病,再說浪費糧食可恥,就全當跟這小妞間接接吻吧。”我草草吃下一隻野兔加半條雞腿,將馬兒牽到後院飲那木桶中的剩水,又給它加足了草料,聽見裡屋傳來細勻的呼吸聲,知道那女子已經睡著,才和身往灶旁躺下,卻是輾轉反側浮想聯翩。
這少女怪異的功夫和脫俗的身手,已深深印入我的腦海之中。我心中便湧起一股豪氣來,暗忖不知她是誰的徒弟,倒可趁此良機向人家偷師。因為二師父平日曾說:“縱使門內拳千遍,不如門外一招鮮。”只有多向江湖高手請教,所學刀法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我腦中思量之事,很快就被師父們命令二師姊交給我的三個錦囊所佔據。但就算我絞盡腦汁,也猜不出其中會隱藏著什麼機密。
不過我絕不打算在途中提前開啟錦囊,曾經有位師兄因為好奇,在一次行動中偷看了師父給他的錦囊,竟在緊要關頭臨陣退縮,導致同去的五位師兄弟無一生還,那位師兄也被大師父活活剖心而死。每當我想起師兄那顆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的心臟被人用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