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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無賴叫我做什麼?”他在暗影中望著一個人影一顛一拐地朝他跑來。
卡齊莫多這時跑到他面前,大膽地一把拉住那馬韁繩:
“跟我走,隊長,這兒有個人要跟您說幾句話。”
“他媽的!”弗比斯嘀咕道。“真是個醜八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喂,夥計,快把馬韁放下。”
“隊長,”聾子回答,“難道您不問一問我是誰?”
“我叫你放開我的馬。”弗比斯不耐煩地又說。“你這個壞蛋頭吊在馬籠頭下想幹什麼?是不是把我的馬當成絞刑架?”
卡齊莫多非但沒有鬆開馬韁繩,反而設法讓那匹馬掉頭往回走。他不能理解隊長為什麼要拒絕,連忙對他說:“來吧,隊長,是一個女人在等您。”他使勁又加上一句:“一個愛您的女人。”
“少見的無賴!”衛隊長道。“他以為我非得到每個愛我或者自稱愛我的女人那兒去!要是萬一她跟你一樣,長著一副貓頭鷹的嘴臉呢?快去告訴派你來的那個女人說我要結婚了,讓她見鬼去吧!”
“聽我說,”卡齊莫多以為用一句話就能打消他的疑慮,大聲地喊道。“來吧,大人是您認識的那個埃及姑娘!”
這句話的確給弗比斯留下深刻印象,但並不是聾子所期待的那樣。大家記得,我們的風流軍官在卡齊莫多從夏爾莫呂手中救下女囚之前,就與百合花退到陽臺窗門後面去了。打那以後,他每次到貢德洛裡埃府上做客,都小心謹慎地避免重提這個女人,到底想起她來還是痛苦的。從百合花那方面來說,認為對他說埃及姑娘還活著並不策略。弗比斯還以為可憐的西米拉死了,已有一二個月了。加之衛隊長好一陣子思緒紛紜,想到這漆黑的夜晚,想到這非人的奇醜,想到這古怪送信人陰慘慘的聲音,想到此時半夜已過,街上闃無一人,就跟碰到野僧的那天晚上一樣,還想到他的馬看著卡齊莫多直打鼻響。
“埃及女人!”衛隊長几乎恐懼地嚷道,“什麼,你是從陰間裡來的?”
話音一落,他將手擱在短劍的手柄上。
“快,快,”聾子用力拖馬,說道。“從這兒走!”
弗比斯朝他的胸口猛踢一腳。
卡齊莫多的眼裡直冒金星。他往前一跳,想衝向衛隊長。
但他卻挺直身子對弗比斯說:“啊,有人愛著您,您多麼幸運!”
他把“有人”這個字眼說得很重,隨後鬆開馬韁,“您去吧!”
弗比斯咒罵著策馬奔去,卡齊莫多眼睜睜見他鑽進大街的夜霧中。“啊!”可憐的聾子低聲道。“竟然拒絕這事兒!”
他回到聖母院,點上燈,又登上塔樓。如他所想的那樣,吉卜賽姑娘一直待在原處。
她老遠就瞥見他,遂朝他跑過來。“就你一個人?”她痛苦地合起漂亮的雙手,大聲說道。
“我沒有找到他。”卡齊莫多冷冷地說。
“你該等他通宵才對呀!”她生氣地說道。
他看見她憤怒的手勢,明白了她在斥責他。“我下次盯緊點。”他低下頭說道。
“滾開!”她說。
他走了。她對他不滿意。但他寧願受她冷待也不願教她傷心。他自己承受了全部痛苦。
打從這天起,埃及少女再沒有見到他。他不到她的小屋裡來了。至多她有時瞥見敲鐘人在一座鐘樓頂上憂傷地注視著她。可是,她一看見他,他就無影無蹤了。
應該說,可憐的駝揹人有意不來,她並不怎麼傷心。她心底裡倒很感激他不來。話說回來,在這方面,卡齊莫多並不抱什麼幻想。
雖然她沒有再看見他,但是她感到有個善良的精靈就在她身邊。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她睡覺時送來新的食物。一天清晨,她發現視窗有一隻鳥籠。她的小屋上方有一尊雕像,叫她看了害怕。她在卡齊莫多面前不止一次地說過。一天清晨(因為所有這些事都是在夜間做的),她看不到這雕像了。有人將它打碎了。這個一直爬到雕像上的人一定是冒著生命危險啊!
有時,晚上,她聽到鐘樓披簷下有個聲音,好像給她催眠似的唱著一支憂傷的古怪歌曲。那是沒有韻律的詩句,正如一個聾子所能寫出來的那樣。
不要光看臉蛋,
姑娘啊,要看心靈。
英俊少年的心常常醜陋。
有的人的心愛情留不住。
姑娘啊,松柏不好看,
不如白楊那麼漂亮,
可冬天它枝葉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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