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謊言(第2/2 頁)
路過的拾骨老道給撿走了。
老道是個法力低微的散修,窮得叮噹響,帶著她不是日行一善,只是要個打雜跑腿的隨從,她跟著他學會做飯漿洗縫補,學會招搖撞騙。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雖然累,溫飽卻尚可保證。
三年後,她被老道以三十枚下品靈玉的價格賣進媚門天嫵。
那是她第一次踏足修仙界,雖然是個媚門,她依舊被迷了眼。天嫵的仙君見到洗淨後的她,為她容顏所驚,有意收為弟子,便將她留在身邊悉心教養。
她在天嫵上的第一堂課,不是天地靈氣,不是運氣打座,而是武器——一個人的武器。
眼睛是武器,淚水是武器,語言是武器,甚至就連一根頭髮絲兒,都是武器。
這武器,無關男女,是人與生俱來的本錢。
而她幸運,本錢非常足。
她學會如何哭,何時哭,怎麼哭最美,怎麼笑最動人,眼神眉毛乃至嘴唇,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要如何打動人心;學會如何騙人,如何將謊話和情話說得動聽無比,卻心如冰石……
再後來,教她修行的仙君被仇人焚去元神,天嫵如鳥獸散,她被天嫵仙君的仇家帶走,在那人身邊呆了三個月,最終用在天嫵學到的東西殺了對方,算是報答天嫵仙君這半師之恩,而後奪了那人秘寶,從此踏入仙途,成為西洲散修之一,以山“幽瀾”自號。
她學會了如何打動人心,卻不想成為取悅他人的玩意兒。
要做,就得做那個被別人爭相取悅的人。
神仙不救世人,要想救自己,那就成仙,亦或為魔。
綿長的回憶至此終結,她心裡想的,和嘴裡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但這並不妨礙她顛三倒四的童言童語俘獲蕭留年的憐憫與溫柔。
蕭留年自她略為混亂的表達裡聽出歷歷在目的畫面,那些回憶,如同烙痕痛烙在心,卻又被時間磨得麻木,不再大悲大慟,化成日復一日的沉默。
難怪,她在生死關頭之時,顯得那般安靜,與祭臺上其他孩子的慌亂截然不同。
他垂眸輕嘆,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已經替她接下烤魚的動作,慢條斯理地翻烤著魚,不用法力,不用道術。
“好了!”雲繁忽一拍雙手,甜甜笑起,拉著他手把魚往回收。
魚已經被烤得外皮焦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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