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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絲的爪子嚇唬人的，都是些低等魔物。對方這是什麼意思？示威？警告？或者是挑釁？難道自己碰上了深藏不露的高等魔物？

猶豫了一下，她鼓足勇氣吼道：“本姑娘是武當五雷天心正宗第一十九代傳人，天下第一驅魔人沈茂排的親傳弟子柳柳。魔物，速速出來受死！若是怕了本姑娘，快些逃命去吧！”

青灰色蹄子收了回去，柳柳剛鬆了一口氣，一隻灰色長耳朵從霧氣中探了出來，同時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姑娘，你很明顯地缺乏自信。”

“為什麼？”柳柳反問，因為是第一次聽見人這樣說她，而且正說在她心坎上，所以忽略了她正在對一隻魔物不恥下問。

她本來就沒有自信！平時驕傲得不得了，還不是硬撐出來的？她那個聲名在外的師傅……唉，就別提了。最重要的是，她實戰經驗非常少，前六十三次驅魔無一真正交手，就連驅魔人考試也……

“你師傅從來不這麼喊，他向來只大喝一聲沈茂排在此。”魔物分析，“在聽完武當五雷天心正宗第一十九代傳人，天下第一驅魔人沈茂排這樣一長串名字後，沒人會關心你是柳柳還是魚柳，顯然你對自身的實力嚴重缺乏自信，才會藉助五雷天心正宗和你師傅的名頭來壓制對方。”

呀，今天不知碰上哪門子邪了，居然遇到一隻會分析人類心理的魔物，而且說得頭頭是道。眼前的情況大出柳柳的的意外，她的手也有些軟了，一時之間居然忘記驅魔的步驟和應說的臺詞。

好在對方沒有立即行動，除了那隻灰色長耳外，真身還沒有現形。於是柳柳立即從揹包中找出《驅魔人禦敵手冊》翻著，看了兩眼後，才長劍一揮，照臺詞大喝道：“大膽魔物，不要妖言惑眾，速速受死，看我的五雷天心正宗……”

“小姑娘，你的寶劍是偽劣鈦合金做的，起不了引雷針效果。而且現在霧氣中水汽大，即使引來天雷也可能會傷著你自己。”

柳柳慌了，這隻魔物明顯和書上教的以及和師傅說的不大一樣，是隻有大智慧的魔物。魔物之所以總是被降，和它們沒腦子有關，要不怎麼說知識就是力量呢。魔物和妖怪都是一根筋，很容易被騙。倘若魔物有思想，那就相當於流氓會武術，誰也攔不住。她手忙腳亂，再度翻書，打算開溜，可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她一直沒（e3）找到第五章……遁術。

魔物慢條斯理地分析道：“你的法寶除了指南車，沒一件有用的。天池釀酒廠是有名的黑心酒廠，經常兌工業甲醇冒充百年老窘，功德因果的力量早已經降到冰點，所以你腰間的驅魔酒不會起作用；至於鎖魔同心鐲嘛……你有心上人嗎？”

就算在情緒緊張中，柳柳的臉也紅得像二月裡盛開的春花，老實地回答：“沒有。”

“哎呀，還是沒嘗過初戀滋味的小驅魔人。”

“哼，追我的人多了去了，能從前山排隊到後山。”柳柳惱羞成怒，這不是質疑她的魅力嗎，“不過本姑娘志向遠大，大愛無邊，不屑於這種庸俗的小愛。”

“我不懷疑你的魅力，我只是說，你不懂得愛情，怎麼能運用鎖魔同心鐲那曾經滄海難為水的結界之力呀。”

這樣說還差不多。柳柳得意中不忘後退兩步，希望離危險遠一點。這魔物不但能說會道，對一切驅魔裝備更是熟悉無比，顯然是一隻經驗豐富的老魔物。當她正在回憶身上有什麼可以對付這老成精的魔物、至少能保證她順利逃跑的驅魔法寶時，魔物叫住了她：“小驅魔人，你的身份證掉了。”

霧氣中遞出了一張證件，柳柳下意思地伸手去接，剛觸到證件就感覺一股寒流直透全身，身體僵住了。

“典型沒經驗嘛。”魔物的全貌在霧氣中呈現出來，居然是一隻病懨懨的毛驢，還帶著點頹廢模樣，“驅魔人常用的攝心術要求在心理上首先震懾住對手，你師傅沈茂排經常掛在口頭的是‘我是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博士，你們這些雕蟲小技對我無用，不如省省力氣，速速受死’，之後才是正宗咒語。可你呢？一點自信也沒有，被我打擊了，還這麼容易就上當。九年制義務教育完成了嗎？”

中途退學的柳柳臉紅了，有些侷促不安。

毛驢追問：“不會讀書，那時常去酒吧嗎？”

“偶爾才去，真的偶爾才去！”柳柳有些心虛。

“那你一次能喝幾瓶小黑方？”

柳柳舔著嘴唇道：“大概三到四瓶吧。”

“你真是驅魔界的大敗類……”毛驢嘆息起來，“五雷天心正宗的驅魔人一代不如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