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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行步精神集中,這樣才能夠磨練精神力。
如此,清晨的山路上,身材纖細單薄的少女身著外峰雜役弟子的青色長袍,因走了一個時辰的山路,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晃,卻倔強恣意地不肯放棄,依舊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向山巔行去。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她剛剛離開不過十多節臺階的憩息亭外,無聲無息地站了個人。
鏡中花兒,水中月。
若是顧長月看到他,必定會想到這麼一句話。
墨法垂柳,碧玉簪子隨意挽起高高的髮髻,垂下絲絲縷縷,一襲紫色長袍隨風飛舞,像是沒有重量的浮雲,輕輕地飄蕩在身上。
他站在憩息亭外,在稀薄靈氣環繞的霧氣中,有種渺遠而不真切的朦朧氣質,彷彿憑空出現,又將憑空消失。
沒有重量,沒有氣息,近乎不食人間煙火。
他的半邊臉龐帶著精緻的銀白色鬼面面具,卻掩蓋不住渾然天成的俊美,露出的五官和肌膚近乎完美無瑕,讓人側目。
他望著顧長月瘦弱的背影,濃密如同鵝毛的睫毛下,一雙眸子若如沉寂千年的古泉,清冷深邃看不到底,然而隱隱間,有團紫色的火焰悄悄燃起,像是落入清泉的石子兒,盪開一層漣漪。
他的眸光變得柔和,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竟是點了點頭,彷彿是承認了什麼。
高入雲霄的子峰之上,忽然掀起一陣涼風,散去了雲氣。
再眨眼,那紫袍男子已經沒了蹤影。
行走的顧長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僵硬地停下腳步,驚道:“是有人從這裡路過?”
憑藉前世九百年的經驗,她能夠辨別出,那股涼風是力量強大的修士御空而過的靈氣波動。
小花在她的丹田中怔了怔,花葉停止搖曳,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或者本身就知道什麼。
它沒有立刻回話,沉默了片刻才道:“許是內峰真人吧。”
顧長月想了想,沒有懷疑,畢竟內峰真人從子峰上空飛過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方才那人明顯是牽動了整座子峰的氣息,恐怕不僅僅只是內峰真人那麼簡單。
她深深吸了口氣,自顧自地趕路。
半個小時之後,又行了一段距離,後頭陸陸續續有弟子將她追上。
所有人都不自覺頂她一眼,並友好地用眼神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繼而從她身邊輕輕鬆鬆地離開。
外峰雜役弟子其實並沒有多難相處,大家平日裡,相互之間都是獨來獨往,除非外出執行比較困難的獵殺任務,才會三三兩兩憑藉眼緣,結識一兩名同伴。
而這些同伴多半都是以利益為重的。
修仙之途,甚少有真心誠意相交的朋友。
修仙之人,多為薄情之徒。
前世顧長月因顧長樂的算計,成了不合群的狂妄自大之人,不被外峰弟子所容,也並非外峰弟子有多麼喜歡刁難人,而是她先讓外峰弟子認為她瞧不上外峰弟子。
外峰弟子努力了十年十多年,有的甚至是幾十年幾百年,都終究停留在練氣期,未有機會踏入築基,進入內峰,許多人早就已經心灰意冷,最敏感的就是被人瞧不上,她正好觸碰到了人家的底線。
如今她澄清了自己,消除了誤會,雖然是新晉弟子,但是隻要自己不去作死,多半都與旁的弟子相安無事。
當然,也沒有人會過多關懷她這個新晉弟子,除非有明顯的利益可圖。
說到利益,顧長月便聽到身後歡喜的呼喊,“顧師妹,顧師妹。”
回過頭,卻見身著同款雜役弟子服的陳輕舞向她追來。
“蹬蹬蹬”地大步跨過幾節階梯,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又是令人舒服的溫和的笑容,“沒有想到顧師妹這麼早,一定是提前出發的吧?”
顧長月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師姐速度真快。”
陳輕舞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只是一般而已,以顧師妹的天資,恐怕不久後就不用提前起來了。”
顧長月又應了一聲,道:“借師姐吉言,不過走過前面的亭子,還有一座亭子,師妹我得趕路了,否則就來不及了。”
她指著前面若隱若現的第八座亭子,有些氣喘吁吁。
陳輕舞臉上笑意未減,很自然地拍了拍顧長月的肩膀,道:“實在難受就抹些落櫻糕,師姐在上面等你,一會兒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師姐。”
顧長月搭下眼皮沒有說話,繼續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