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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的目光越過死水,落在中央佇立著的雕塑上。
顧長月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覺得這雕塑看起來更像是一塊被風沙侵蝕的怪石,只有模模糊糊的輪廓能夠肯定它是一塊雕塑。
事實上,這個雕像顧長月前世在奇石山脈裡看到過一些,根本算不得很多,至少前世她清楚記得,這死水之中是沒有的。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卻有了?
而更讓她疑惑的是,儘管每一塊石頭只有十來尺高,並不顯得巍峨澎湃,但是卻有強大瘋狂的威壓自其間散發出來。
這種感覺不同於鬼火的陰戾,而是沉厚的,正如沉沉的黑暗從頭頂壓下,叫人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當雙目落在其上的時候,一種更為恐怖的眩暈感油然而生,比死水還叫人難受。
方才還在開口說話的雪玲瓏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顧長月被她的響動所驚,神色一凜,反倒是從雕塑的壓迫中清醒過來,緊接著,條件反射地上前攙扶,不想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淡淡的溫和透過紅色衣衫的薄紗,異常清晰的觸感,顧長月身子不自覺地一顫,整個人被輕而易舉地拉到一旁。
驚愕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藍前輩平靜沒有波瀾的眸子。
藍布衣衫的男子面色不變,緩緩放開抓住顧長月手腕的右手,很自然地開口道:“你不用扶她,那石像是兩級陰陽神的化身石雕,蠱族雖不信仰兩級陰陽神,但是常年受其庇佑,自然心生崇高的敬重之一,她既然在蠱族長大,同樣受了兩級陰陽神的庇佑,便應該隨了蠱族的風俗,故此但凡見著這樣的石像,都得俯身行禮。”
“這石像便是兩級陰陽神?”
顧長月前世的確在這奇石山脈中歷練過許久,但卻從未進入過蠱族,對於蠱族的文化風俗並不瞭解。
無論前世今生,她所知曉的只有一點,蠱族善用蠱毒,生活在奇石山脈背後,神秘莫測,多少年來,很少人能夠窺探到它的秘密。
傳言它受兩級陰陽神庇佑,但是具體的故事卻不得而知。
這時,雪玲瓏已經跪拜完畢,一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自地上站起,一邊平靜地解釋道:“顧道友有所不知,這奇石山脈九曲迴腸,分支便有上萬條之多,其中主要路線有數百條,而每一條主要道路,不管通向死亡還是生命,皆會有一塊兩級陰陽神的化身石雕。”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顧長月,“在蠱族的傳言中,兩級陰陽神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只能分化成無數的化身石雕,否則根本無法立於這天地之間,來庇佑蠱族子民。”
數百條道路,數百塊化身石雕,怎會如此?
顧長月默默與前世所見對比一番,隨後將目光落在雪玲瓏身上。
雪玲瓏則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冰藍色的眸子落到別處,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即便如此,顧長月還是發現,她的目光竟然凝聚成了一點,不像往常那般渙散無力,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藍前輩負手而立,淡淡地道:“申時已至,莫再耽擱時間,趕緊走吧。”
雪玲瓏也覺得不宜耽擱,道:“如此,藍真人,顧道友,二位且跟在玲瓏身後。”
說罷上前一步,雙手一揮,便見一架小舟法器停駐與死水之上。
法器沉淺灰色,木質材料,看起來無甚特別,然,死水底下的草獸在觸碰到船身之後皆若受到火焰的炙烤般,唰地縮了回去。
接著,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焦味。
草獸再不敢觸碰法器,在水底不甘地搖晃。
清澈的水面明晃晃的,不斷起伏。
雪玲瓏似乎看了看顧長月和藍前輩的模樣,隨後道:“蠱族善於用毒,船底抹了蠱族特製的焦息粉,專門用於對付水底草獸。”
藍前輩與顧長月同時點了點頭,未曾說話。
雪玲瓏則跨步走上法器,後又道:“二位莫要擔憂,這些草獸絕不敢再觸碰小舟法器,你們上來便是。”
藍前輩盯著小舟法器,忽然開口,道:“蠱毒,當真是厲害。”
語氣平淡,聽不出半點讚揚之意。
一道兒說著,一道兒走上小舟法器。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小舟法器忽地下沉一截。
水底的草獸頓時興奮地又圍了過來,可是又被焦息粉所傷,刺啦啦地撤退。
空氣中的焦味更濃了幾分。
雪玲瓏站在船上,臉色不自覺地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