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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此刻他心中,有許多少年人的心思糾結。
“人一旦有了功名地位,便想著著書立說,藉此流芳百世。丁老門主另創了一套鷹爪功,是不是也存著這個心思?聖者聞一知十,吐辭為經舉足為法,舉手投足間都是大智慧、大奧妙,丁門主雖名為‘中材’,可以他這般出類拔萃的人物,自創武功並非難事。”
“功夫本是克敵之用,他的那套功法強身健體則可,臨敵時卻如那日沈寬所說,‘端莊有餘而克敵不足’,因此原先的鷹爪功雖然陰險狠辣,聲譽不佳,卻仍然習者眾多。端莊有用麼?好看有用麼?真正到了生死關頭,還不是勝者為王?”
“可是……為達制勝不擇手段,這樣妥當嗎?古往今來這麼多蓋世大俠,每一個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完全用武功壓倒對手。若用陰險手段,即使取勝也無法服眾。”
“不過話說回來,武功強的便是勝者麼?到底是以力服人還是以理服人?假若一個大魔頭曠世無敵,那麼……咳,這‘理’,也是長存的麼?我看也不盡然,那鄭遠山老伯就是個最好的範例。”
“人生百年,白駒過隙,我又想這麼多作甚?就算我窮一生之力維持這不知所以然的‘公理’,又能如何呢?”
張瀟年輕的頭腦裡胡思亂想了這許多,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絞在一起,思緒越飄越遠,到了後來,直變成一片茫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愁的是什麼了。
他腦中糾結萬端,走路不快,直走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城門口,忽然聽到一陣嘈亂的喊叫。
張瀟茫然抬起頭來,卻見是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互相追逐。前面一個稍大的孩子約莫十二三歲,濃眉大眼,身材粗壯,滿臉壞笑。後面兩個稍小點的大約有六七歲,邊叫邊從後追來,一人手持桃木劍,另一人卻是空手。
張瀟看到那支桃木劍,依稀想起就是這兩個小孩子在前幾日晚間把自己當成欺負丁紫瑤的壞人,由此想起丁紫瑤,心中的煩悶不由一輕,想:“這兩個小傢伙又在‘行俠仗義’了。”嘴邊竟浮出一絲微笑。
前面那個大孩子跑著跑著停了下來,轉身叉腰道:“你兩個還追?累死你們也追不上我!”兩個小孩子氣喘吁吁地停住,那個空手的孩子滿臉漲紅,大聲道:“賀大郎,你為何又在孫老伯的胡辣湯裡放煤渣?”
那大孩子,名叫賀大郎的,滿臉鄙夷道:“老子偏要毀了他一鍋湯,讓他重新做一鍋,讓他趕不上做買賣,讓他沒錢買米買鹽,哈哈!”
那個拿著桃木劍的小孩子顯得冷靜一些,對他同伴道:“龔航,你先喘口氣。”轉向賀大郎道:“大郎,孫老伯哪裡得罪了你?你以前天天去他攤子上喝湯,他都沒問你要過錢的,難道你忘了麼?”
賀大郎道:“誰讓他是瘸子?我偏看他不爽!哼,一個瘸子,下回我還要往他鍋裡放死老鼠、放死蟲子、放大糞……”
那龔航氣憤道:“傅嘉睿,你說這人可惡不可惡?”賀大郎臉色一沉道:“你說誰可惡?”那傅嘉睿嘆口氣道:“大郎,孫老伯雖然殘疾,卻是個好人。你若這樣子,你老了瘸了也不會有人看顧你的。”
賀大郎罵道:“你爸爸才老才瘸呢!”龔航更加生氣,叫道:“還費什麼話!我來教訓你!”說著劈手奪過身邊傅嘉睿手中的桃木劍,衝上兩步向那賀大郎頭上打去。賀大郎一時沒防備,額角捱了一下,不由怒氣勃發,大叫了一聲,雙手當胸向龔航推去。龔航力小,被推倒在地,連翻了兩個跟斗,手中木劍也脫手掉在地上。周圍大人小孩聽得此處喧譁,紛紛圍攏過來,只當是看熱鬧,卻沒人出頭評理。
賀大郎摸摸自己額角,發現已經紅腫了起來,上前一步,一腳踩在那隻桃木劍上,彎腰兩隻手抓住龔航衣領,按在地上不讓他起來。傅嘉睿急道:“別踩!”衝上去一把推在賀大郎身上。賀大郎歲數既長,身體又壯實,只是略微晃了一晃。他心中怒氣未消,見傅嘉睿心疼桃木劍,冷笑一聲,抬起腳重重跺在劍身上,那新制的木劍登時汙髒了。
傅嘉睿又氣又急,眼淚幾乎流了出來,大叫一聲,雙手在賀大郎身上亂打。賀大郎眉頭一皺,騰出一隻手一把捏住了傅嘉睿咽喉。他一手抓一個,直起腰來,拖著兩人走向路邊,將兩人臉朝下按到一堆髒雪裡。
周圍人見賀大郎一人制伏兩人,都喝起彩來。龔航大喊大罵,聲音穿透雪堆,依稀可聞,他不斷掙扎,雙手在賀大郎身上撲打著,卻渾如搔癢一般。傅嘉睿在另一邊雙手雙足撐地,一動不動。
一開始眾人不住起鬨,賀大郎也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