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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落魄書生,卻也有我輩眾人的豪放灑脫之氣。《山中與幽人對酌》,這繁華熙攘日夜喧鬧的北京城在他看來竟是山中麼?今日剛碰到的同道中人,便能飲至如此盡心,這種事情,我也是常做的。”便道:“劉兄,白日多有衝撞,莫怪莫怪。”劉宗孟輕輕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道:“臭嘴,該打!”他醉後的動作神態甚是可愛,眾人哈哈笑起來。劉宗孟和趙巨炎一起到桌邊坐下了。
張隨道:“聽說劉兄天資超群,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劉宗孟擺手搖頭道:“雕蟲小技,難成大用。我沒有其他的本事,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能記事的腦子。”張隨道:“劉兄過謙了。哎對了,師兄,我把師父壽宴上需要的東西列了出來,你看看合適不合適。”站起身來從袖中摸出一張紙,展開來遞給對面的趙巨炎。趙巨炎伸手去接時,張隨不小心手指一鬆,那張松花宣紙恰好落在桌子當中的油燈火焰上,眨眼燒成了一堆飛灰。
張隨叫道:“哎呀!這可是我絞盡腦汁想了一個下午才一樣樣列好的,這下完了!”懊喪之情溢於言表。劉宗孟知道是張隨有意測試自己,暗暗好笑,也不戳穿西洋鏡,只道:“張兄莫急莫惱,小弟再幫你列一張就是。”說完到櫃檯上取來紙筆,當面邊念邊寫道:“汝窯瓷盞,九百個。黑木耳,五百斤。窖藏二十年紅坡三花酒,六百壇……”一樣樣寫了下去,分毫不差。張隨、趙巨炎、韓泠泠在一邊看著,面上盡是不可思議。
這張清單是趙巨炎和張隨商議了一下午共同擬出的,他當然知道其中內容。奇就奇在那張紙從張隨手頭掉落,半空中下墜,直到在桌上燒成灰燼,在劉宗孟眼前一閃即逝,整個過程也就是眨眼間的事情,紙上條款雖然不多,可是時間如此之短,縱然看完也不容易,更別說記住了。劉宗孟寫完之後,道:“汝窯的瓷器這幾年可是越來越貴了,十年前是八兩一件,九年前是十兩六錢一件,八年前是十二兩四錢……”一年年敘述下來,價格分毫不差。趙巨炎的生意遍及各行各業,當然熟知商品價格,可這整日讀聖賢書計程車子也能說出近十年的瓷器價格,那可真是奇了。
張隨哈哈大笑,道:“劉兄好手段!讓兄弟耍一趟拳來助助興!”說罷躍到中間,虎虎生風地將一路拳法施展開來。這一路拳法喚作“繁花流星拳”,聽這名字就知拳路繁複異常,而且勢路極快。這是他幾年前在揚州的一位拳師那裡學來的,當時也就貪個好玩,不想今日卻成為最佳的考題。
一路拳法下來,約莫有上百招,張隨猶嫌不足,中間又插了不少自創的招式。這一路拳越打越快,到後來,只見場中一道淺淺的人影,那正在撥拉算盤的掌櫃眼睛都看直了。
一聲大喝,張隨從半空中跳下來。韓泠泠大叫一聲,喜笑顏開,拍手不止。劉宗孟端起一杯茶上去,由衷道:“張兄拳技驚人,小弟今日開了眼界了!”張隨笑道:“好說好說。”仰頭把茶水喝盡了。劉宗孟道:“張兄這一套拳法,真是氣勢凌人,讓我這不懂武功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手腳舞動。”說著手舞足蹈起來,逐漸從桌邊挪到中間空地。
他這一番舞蹈下來,自然沒有張隨那般的力量和速度之美,可是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符合了張隨適才的拳路,趙巨炎也看得睜大了眼睛。若是習武之人看別人舞拳,當和自己的武功參照對比,看他每一拳每一腳的攻守之所在,這樣一番細心體會之後,那一套拳路自然銘記心中,便如國手記住敵人的棋路、醫徒記住師父的針灸方位、士兵記住長官用兵的順序、書童記住主人寫字作畫的習慣一樣,得先在此道之中,方能對其精心鑽研。劉宗孟身上鬆垮無力,絕然不是習武之人,可仍然把每一招的武功勢路記得清清楚楚,只能說明他的記憶力確實驚人!
劉宗孟從頭到尾、一招不差地把張隨那路“繁花流星拳”舞畢,也出了一身大汗。張隨歎服道:“我今日才知世上真有高人!”劉宗孟哈哈笑道:“聊博一樂,難成大器,難成大器啊!”趙巨炎道:“劉老弟,你可曉得參星佔數之學?”劉宗孟道:“你說星辰運轉?我小時候看過幾本這方面的書,一直到現在再也忘不掉了。”趙巨炎一喜,道:“今日得遇奇人,真是天賜榮幸。我們的一個小師弟前幾天走散了,不知如今流落到何方,不知老弟能否給推算一下?”
劉宗孟聽了不大高興:怎麼?剛見面便考了我這麼久,還要拿我當算命先生嗎?他心中雖然這般想,卻是不好表現出來,含糊道:“你那小師弟叫什麼名字?”趙巨炎伸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道:“張瀟。”
劉宗孟眉頭一揚,表情有點古怪,伸手掐了幾下指頭,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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