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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司博遙處得來的,純度極高,只須在他們面前這麼輕輕一晃,根本就不用動手!”想到這裡,張隨極為振奮,握緊那裝滿曼陀羅的小布袋低聲道:“你啊,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大計已定,張隨並不喜動顏色,只裝作奄奄一息伏在牆邊,實則潛運內力,儘量加速身體恢復。
如此過了兩三個時辰,張隨聽到一人腳步自遠而近走來。到了自己門邊,那人兇巴巴地叫道:“你再給老子裝死看看?起來吃飯!”張隨一聽這聲音,立即認出他是那個拿涼水潑自己的小胡,於是假作虛弱,慢慢爬起,扶著牆壁向門邊挨去。那小胡罵罵咧咧不斷,“哐啷”一聲開啟了那鐵窗外的大鎖。張隨到了門邊,靠在門上,雙手垂在下面,正在小胡視線的死角里。他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摸出那小布袋,勾在左手小手指上,袋口半開。
“呀”地一聲響,那隻鐵窗被小胡掀起,隨後一隻放了一碗糙米、兩盤小菜的食盤送了進來。張隨斜眼一瞥,一隻盤子裡是切片鴨蛋,另一支是尖椒炒竹筍,還有一小碟芥末,心中暗罵道:“知道我身上有傷,還故意弄了這些發物來讓我吃,居心何其狠毒!難道非要致我於死地不可?”他心中憤恨,面上卻故作痛苦,左手接住了那隻食盤,右手在那袋口凌空一抓。那曼陀羅香氣凝重沉厚,能經久不散,是以張隨五指輕輕一攏,便攏得一團無形的香氣在手。
就在此時,那捏著食盤邊緣的左手中指忽覺一痛,便再無感覺。張隨心思如電,暗叫一聲:“毒針!”只是他右手抓了一團香氣,此刻若是鬆手,香氣散逸,這一番設計不用說定然付諸流水了。
張隨咬咬牙,左手不動,右手便要向小胡臉上揮去。這時甬道那頭忽然傳來牢頭一聲叫喊:“小胡!”小胡忙扭頭過去高聲應了一聲。他這一扭頭,口鼻便遠離了鐵窗。張隨此時右手抓的是一團無形之物,只能慢慢揮出,惟有近距離方能得手,若稍微用力一點,那團香氣便憑空散了。
小胡不耐煩地把食盤往裡一推,“啪”地將鐵窗關上,幾下鎖好,快步而去。假如那牢頭不是在此刻叫了小胡一聲,張隨已然得手了。他妙計未成,反而中了毒刺,實在背運,早在心裡將那牢頭罵了千萬遍:“你發了什麼神經?偏偏在這個時候叫他?”
張隨頹然坐下,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發現除了一個小小的針眼外並無異常情狀,只是感覺整隻左手開始發熱發腫,心中不由一凜。他迅速將米飯、菜盤挪到地上,把食盤顛倒過來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那食盤下面,露出了小半截紫黑色的針尖!張隨記得清楚,這正是前一日晚上取了姬有容性命的毒針!正所謂“有所欲即有所蔽”,張隨一心在小胡身上,便沒注意防備其他。可就算他著意防備又如何?針尖暗藏在食盤底部,他如何能看到?還是免不了被暗算。
如果是在平常,自己中了毒針定有救治之法。那隨身帶著的藥瓶且還不說,單是憑著他對草木藥性的粗淺瞭解亦可自救。只是此刻全身的物事都被搜了去,這牢房中哪有半根青草?曼陀羅雖能止痛定神,卻無解毒之功。正在彷徨無策之際,張隨忽覺那腫熱之感已經到了左腕,心中大驚,連忙運功相抵。
若要單純用內力逼出體內毒素,非數十年勤修不可,張隨暫時還沒到這種境界。而且他此刻有內傷在身,內力便打了個折扣,無法將毒素封於左手,只能減緩它蔓延的速度。張隨急得額頭出汗,眼珠亂轉,看到了地上的菜盤。這滿盤的竹筍、芥末、尖椒等都是“發物”一類,身有創口者吃了必然傷口潰爛化膿,嚴重的甚至能危及性命。鵝肉也是這一類。明初大將徐達曾犯有背癰,朱元璋得聞後立賜蒸鵝一隻。徐達含淚食下,當夜便含恨而終了。
張隨心頭越來越涼,暗叫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這般害我?以你心機手段,殺我絕非難事,為何要苦苦折磨我?我究竟和什麼人結下這等深仇大恨?”他心煩意亂,久久不能平靜,左手的毒素加速蔓延,不多時便到了手肘。
若是旁人,此刻早已心理崩潰,自暴自棄了。張隨疑懼、吃驚、委屈等諸般情緒一起湧上心頭,也逼近了崩潰的邊緣,只覺自己像只垂死的老鼠被一隻大貓捉弄,眼看他玩夠了,就要把自己一口吃掉了。
張隨軟軟地往旁邊一靠,臉頰貼在了鐵門上,受那冷意一激,登時全身一個哆嗦。他掙扎著坐起,又看到了委落地上的小布口袋,由此想起師玉霓,心中劇震,暗道:“我不能就這麼死!我還得出去找她呢!”他本是個性子堅韌的人,這麼一想,頓時又覺得有了活下去的力量,撕下一幅衣襟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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