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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躥起來,機敏的年輕人漲紅了黝黑的窄臉,捶胸跺腳兒地嚷道:
“小日本鬼子,我操你八輩祖宗!你殺了我的大寶,我郭中堂今生今世和你們幹到底了。大寶娘,鬼子為啥殺害大寶呢?”
女人從懷裡掏出一張陪關鬼子捉拿通緝郭中堂的佈告,放到炕沿邊,用巴掌使勁拍了兩下:“你乾的好事,自個兒看去吧。”郭中堂抖落開那張佈告,那上面寫的是日本人怎麼交給郭中堂二十萬金票,怎樣叫他給日本人買羊毛,他怎樣攜款潛逃。末了,女人說:“日本人抓不到郭中堂,就到郭家莊把俺孃兒倆抓去吊打拷問,俺們孃兒倆咋知道你在外頭闖了禍呢?咋知道你跑哪兒去了呢?氣得鬼子把大寶給挑了!”
廖休對於郭中堂的抗日愛國精神深表欽佩,對於他因此遭遇到的不幸,也深表同情。副主任安慰了郭的前妻,又派人把村婦救會主任找來,讓她給那女人找個可靠的老鄉家,安排吃住。
當屋裡只剩下廖休和郭中堂倆人的時候,廖休正要再批評教育郭中堂幾句,就聽大門外,又是吵,又是罵,又是打,又是鬧,亂吵吵的簡直快成一鍋粥了。
秘密戰 第八章(5)
不一會兒,通訊員來向廖休報告說:那女人找到劉芳芳,先是臭罵了一頓,然後又揪住劉芳芳的頭髮,不管頭臉兒的“噼裡啪啦”地好個打,還揪著頭髮往牆上撞哩!真是的,老孃們打架就是好揪頭髮。揪住頭髮,憑你是個大男子漢,也甭想拉開架。這工夫正打得兇呢,快去吧!
“!”支隊領導人心煩地嘆了口氣,拔腿就往外走,到了風門口,又折回來,對郭中堂說:
“今天不早了,就不要讓你的前妻走了。晚飯以後,你要單獨和她談談,好好勸勸她。這樣下去,對共產黨八路軍影響多不好!對你這個剛剛到抗日根據地來參加革命的人,影響多不好!勸好了,你就是為後勤支隊立了一大功!明天我給她開個路條,派人送她下山。”
劉芳芳的臉皮兒,像窗戶紙一樣薄。她哪兒受得了這般辱罵?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村裡的民兵、兒童團、婦女、老人、孩子,還有醫院的傷號、游擊隊的男女隊員……劉芳芳捱了打,受了辱。再說,那叫啥打法兒,啥罵法兒呀!完全是一個發了瘋的潑婦的廝打和辱罵。多難聽、多寒磣人的話呀!臨被拉開,那女人還掙扎著,扭著頭,伸著脖子喊叫著,說劉芳芳專會偷人家漢子,偷了一打還掛零。聽聽,這叫啥話?!薄臉皮兒的女文工團員,哪兒受得住這個呀!
當這場廝打辱罵被勸拉開以後,天已經黑了。
劉芳芳回到屋裡,把壁龕裡的小油燈點上。她一下伏在被褥上,哭泣起來。
她上了炕,拉開被,想和衣躺下。就在她抖開被褥的時候,看見了她每天都夾在被裡的藍底白色印花土布小包。她開啟包,拿出衣裳底下的一塊小圓鏡。
這是有一年反掃蕩勝利後,劉芳芳的男朋友張雲清送給她的。
記得那天,她們軍區文工團趕來慰問演出。演員們正在小學校教室裡化妝,忙忙亂亂。敵工科那個長臉形的小夥子,撥開圍在門口的一大群孩子,走進去,找到劉芳芳,掏出一個小圓鏡交給她說:
“芳芳,得來的,送給你。”
劉芳芳高興地翻來覆去地撫摸著這件珍缺的禮物,咧著小嘴說:
“你真好,你真好!正缺它呢!你看,小鏡背面還有隻大公雞呀!我老早就想有這麼一個,就是沒有,這回可好了。”她看看周圍都在忙著化妝,沒有人注意他們,就把臉湊到他的耳根子邊,悄悄地說:“你大概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要不,你咋知道我就想這樣東西呢?嗯,是不雲清?”
長臉形的英俊小夥子,憨實地笑著說:
“縣委書記大老喬,聽說我有一個漂亮的愛人在文工團,這回也來慰問演出,讓我從繳獲堆兒裡挑樣東西送給你。我琢磨,你最喜歡啥呢?我就變成了一個小蟲子,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裡,探聽出來了!哈……”
劉芳芳快活地跟他一塊兒笑了一陣子,然後嬌嗔地故意說:
“去去去!說你好,你就上臉!誰愛你呀,沒羞!”她鼓起小嘴,用指頭在臉蛋兒上劃一下,“沒羞!我要叫你當一輩子小光棍兒,等你變成一個長白鬍子的小老頭兒,我才嫁給你呢!等著吧,小壞人兒,熬熬你的性兒!”
劉芳芳的漂亮面容,現在變得特別蒼白和憂愁。她的神情是悲傷的,她的動作是遲緩的。她收拾好白色印花的藍布小包,躺下了。
又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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