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找到一家足夠破爛,連像樣的監測系統也裝不起的小旅館,用麥克給的信用現金要了一個房間。
進房間,反鎖了門,檢查過窗戶,他才在髒兮兮的床單上緩緩躺下。
身體和四肢都是麻木的,像氣血被抽乾了。
這不僅僅是累,或者受傷。
可能是,一直讓他苦苦支撐的珍貴的東西,都離開了身邊吧。
臉上癢癢的。
凌衛舉手往臉上一摸,摸到一掌水漬。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還流了這麼多眼淚,像流成了小溪。
多沒用啊……像女人一樣躲在角落裡,悽悽慘慘地哭。
不配做軍人,更不配當將軍的兒子。
他知道自己流淚的樣子很丟臉,但壓抑的情緒就這樣忽然爆發了,凌涵在跟前的時候,即使凌涵是昏迷著的,他也有一股必須硬挺下去的勁。
現在這股勁,隨著凌涵離開他了。
說不出的痛。
為爸爸而痛,為凌家而痛,為第五空間的亂流,為一路上的悽惶,為這一切的不公平,為重傷的凌涵,還為了……
凌衛驟然屏住呼吸。
就算在心裡,喊出那個名字也太痛,太痛。
他坐起來,麻木而凌亂地伸手在自己身上亂翻,彷彿這樣能翻出什麼帶著那人痕跡的東西,哪怕是一個小紙片,一塊碎布也好。
但小紙片是沒有的,碎布也不可能有。
凌衛愣著,把手繞到肩後,摸著自己的面板,他心裡很清楚,那裡不會再有什麼烙印,那個「謙」,那個曾經印在上面的奇特優美的古地球字,已經被抹去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地摩挲那個地方,開始是摸著,慢慢的,用力地撓,撓得發疼,出血,要撓出刻在骨頭裡的那點痕跡。
在這裡的。
曾經就在這裡!
凌衛覺得自己真夠傻的。
當初他還為了凌謙任性的在自己身上留記號而生氣。
他以為艾爾。洛森消去自己肩膀的烙印時,已經是最痛苦的了。可原來那所謂的痛苦,和現在心中的永遠失去的空蕩蕩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那時候,凌謙還活著,雖然不能見面,但凌謙還是活蹦亂跳的。
你這個……
任性的,隨隨便便就丟下哥哥的……
笨蛋。
肩膀被指甲撓出口子,沾著血,凌衛在粗糙的床頭櫃上,用指尖默默描著印象中那個繁複的「謙」。
看著木質櫃面上慢慢出現色彩殷紅得刺眼,似曾相識的字,凌衛緩緩地笑了笑。
他把通訊器掏出來,翻看裡面應該是麥克儲存好的,各種聯邦高層人士的通訊表,然後,選擇了常青星王宮的緊急聯絡號碼。
「女王陛下,我是凌衛。」
「我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但是我後來把事情想了又想,至少明確了一點,精靈號上發生的事,並不是什麼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女王陛下,你想殺死我。而我,僥倖地活了下來。」
「我曾經自認為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也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微不足道。畢竟,我是將軍的養子,聯邦的軍人,再往嚴重點說,我是聯邦前線指揮官,還是大眾偶像。」
「如果我把你打算謀殺我這件事說出去,並且願意出庭作證,會給你的聯邦王族惹來很大的麻煩吧。」
「我的話可信度有多高,見仁見智。最重要的是,軍部一定樂於利用這個機會。」
「凌家正面臨最大的危機,一旦修羅和洛森剷除了凌家,我想他們會很樂意順便解決聯邦王族這個歷史遺留問題。」
「我對您的指控,正好給了他們最好的藉口。」
「不過。」
「陛下,我並不想一手製造聯邦王族的末日,你想要我的命,但我可以當這件事從未發生。我發誓,會保守這個秘密,永遠閉口不提。」
「作為交換,我要你為水華星罹難的人們,舉行聯邦王族的龍血哀悼儀式,為期三十天。」
凌衛在軍校時讀過相關書籍,這是聯邦王族所剩不多的特權,一百年中只能舉行一次,所允許的最長時間,正是三十天。
儀式期間,民間禁止任何形式的娛樂活動,政府部門一切的研究性議題都會被擱置,包括軍部。
在極為遙遠的過去,王族無可奈何地交出軍權前,並不是毫無掙扎反抗,當時的皇帝和王族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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