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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將昏厥過去的林老爺從地上抱了起來,輕輕放在榻上。
林夫人命人去請大夫,又忙著叫人掐人中。
折騰了半天,林老爺終於是悠悠轉醒過來了,但是臉色非常不好,又青又黃,和方才家宴上的神采飛揚簡直是判若兩人。並且,剛一甦醒過來,林老爺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林夫人趕忙一邊輕輕捶著他的背,一面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因為這屋裡沒有痰盒,而現命人拿來也來不及。
林老爺像是要把肺葉都咳出來,漲得滿臉通紅,看上去十分痛苦。葉紫靈趕緊倒了一杯水,用目光示意林世傑,意思是叫他這個兒子拿去給林老爺喝點兒水。
林世傑只好接過來,拿到父親唇邊:“爹,喝口水吧。”
豈料林老爺猛然一抬胳膊,將杯子打飛,裡面的水全都潑到了離他最近的林夫人和林世傑的身上。
林夫人正要說些什麼,可是下意識地一看自己手裡的帕子,登時臉色變得煞白,住了嘴,只是焦急地看著門外:“大夫怎麼還不來?”
葉紫靈看著林老爺痛苦的樣子,心裡十分不忍,一邊埋怨自己心不夠狠,一邊悄悄拿過林夫人手裡的帕子,背對著眾人開啟一看,果然,林老爺咯血了。那方繡著白梅花的淺藍色帕子上,一大塊不規則的血跡,著實叫人驚心。儘管葉紫靈一再勸慰自己,都要離開了,就不要同情心氾濫了。再怎麼說,人家林老爺也是一家之主,就算是生病,也能請到寧州最好的醫生、買來寧州最好的藥物來治療,反倒是自己,幾乎兩手空空要下堂,還是留著點兒同情給自己吧。
於是想出去算了,透透氣,這屋子裡的空氣,真的很沉悶。何況人家林老爺的妻子、兩個小妾、三個兒子、一個正牌兒媳婦並高素月這個賢惠貼心的晚輩都在這裡呢,自己留著也多餘,主要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林老爺忽然大聲質問道:“廣成,你為什麼要貪汙南記的銀子?難道我給你的薪水還不夠多嗎?”
下意識一回頭,只見曾廣成愣住了,本能地說:“老爺這是說哪裡話?我怎麼可能貪汙南記的銀子?”又轉頭問李滿倉,“滿倉,你究竟和老爺說了什麼?為什麼老爺會突然懷疑我?”
李滿倉有些不敢看他的樣子,低著頭小聲說:“這個……這個……你自己心裡清楚……”
“可是我什麼都不清楚!”一向脾氣溫和的曾廣成突然大吼一聲,“我曾廣成為慶盛昌打拼了六年了,一直都是勤勤懇懇本本分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拿自己該得的銀子,從沒有過非分之想,而且慶盛昌給我的薪水和分紅,真的很高了,我有必要做這種事情嗎?南記姓林,不姓曾,萬一敗露了,於我有什麼好處?”
曾廣成越說越激動。
李滿倉又開始擦汗:“可是曾老爺,這不是我說的呀,這是大家一起查賬查出來的。”
林夫人忽然發問:“既然南記賬面上有問題,為什麼你們沒有早點兒發現?非要等著老爺過生日才會發現?何況今天也不是盤點的日子。”
李滿倉委屈地說:“夫人啊,這個真不能怨我。的確今天還不到盤點的日子,可是因為要將這個月葉姨娘幫著做木製小擺件的收入算進去,我就想著先看看這個月的利潤,誰想突然就發現了賬面上的虧損。我也不想這個時候來打擾老爺,讓老爺生氣,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及時來說明,這萬一以後懷疑到我頭上,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林夫人厲聲道:“你是南記的賬房,賬面上虧損你難道沒有責任?今天你要將這件事兒說清楚!”
“不要為難滿倉了。”林老爺疲憊地擺了擺手,“滿倉是慶盛昌的老人兒了,不會做對不起咱們林家的事情。”
夫人忍了半天,終究沒有忍住:“那麼廣成也為咱們林家賣命賣了六年,他更不會做對不起林家的事。”
“可是他已經做了對不起林家的事情了!”林老爺突然又發起怒來,“上一次清泉坡的那宗命案,難道不是由他惹起來的嗎?”
“原來老爺還在惦記著這件事兒。”林夫人傷心道,“後來事情不是已經弄清楚了嗎?是清泉坡的三叔公蓄意陷害,怎麼能怪到廣成頭上呢?”
林老爺看上去精神很不好,喘著粗氣說:“怎麼不怪他?為什麼清泉坡只陷害他一個人?如果他稍微精心一點,那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雖然最後事情弄清楚了,可是,咱們慶盛昌的聲譽還是受到了影響,這幾個月來,南記接到什麼像樣兒的生意了?還不是靠紫靈那些小玩意兒小擺件兒維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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