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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擔心父親已經經不起任何刺激:“老店和南記都還平穩。北平王府那批黃花梨木的傢俱,製作得也很順利,大約明年八月就能完工了。”
林老爺頗感欣慰:“這就好。世傑啊,世偉最近在靜思樓如何?我很有些日子沒見他了,能不能讓我見他一次,我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呢。”
林世傑平靜地說:“爹,您彆著急呀,這不是快過年了嘛,等到過年,咱們一家人是要團聚在一起的,您自然就可以見到您想見的人了。其實呢,世偉的性子還是過於急躁了,讓他住在靜思樓,好好磨一磨不是壞事。”
林老爺嘆息道:“可他總是你的親弟弟,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對他太苛刻了。”林老爺的語氣幾乎是在哀求。
林世傑仰起頭來,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來。好好的一家人,現在卻弄得這麼多隔膜。林世傑其實不想聽到父親用這種口吻和自己說話,一點兒也不想。
“爹,您多慮了,靜思樓剛剛修繕粉刷過,傢俱也都換了新的,世偉住在那裡很逍遙的,不像我,還要這麼操勞。”林世傑強把淚水嚥了回去,笑著說,“其實啊,若不是為了林家、為了慶盛昌,兒子真的想和二弟換一換,住在靜思樓,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呢。世偉是個有福氣的,可是兒子天生就是個勞碌命,想安靜都安靜不下來。”
林老爺急切地接住了話茬兒:“那麼就讓世偉出來,助你一臂之力?畢竟是自家兄弟,總比旁人要靠得住!”
看著父親期待的眼神,林世傑剛剛溫熱的心在一點點慢慢冷下去、沉下去,就像是沉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潭之中,那種絕望和傷心,無法用言辭來形容。
父親依舊是偏向二弟的,儘管自己做了這麼多,失去了這麼多,可是換來的,依舊是父親對二弟的偏心。父親關心的,不是自己怎樣一個人挑起三家作坊和店鋪的重擔,而是弟弟世偉什麼時候可以重見天日。
林世傑的聲音不似剛進來時那樣溫柔,而是帶上了些許清冷:“爹說得極是。不過,請父親先讓二弟將玉容的孩子還來。”
林老爺無聲地嘆息了一下:“世傑啊,爹知道,這一向是委屈你了。不管怎麼說,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都是世偉造的孽。爹也知道,爹總是偏向世偉,可那是因為,世偉畢竟是爹的親生兒子你的親兄弟呀!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為什麼你非要這麼狠心?爹的要求也不高,就讓世偉還管著東記,好嗎?你剛才不是也說,因為世偉的緣故,很多工匠和夥計都辭工了嗎?那麼還讓世偉回去。至於老店和南記,我再也不許他插手半分,你看如何?”
林世傑的聲音完全變得冰冷了,就像是前幾天屋簷上敲下來的冰溜子:“爹,您應該清楚,如今的你,說的話已經不作數了。依兒子所見,您還是在這裡好好兒調養您的身體,爭取多活幾年,也好給世偉做個靠山吧。若是真有一天您走了,兒子還真的不能保證,世偉會遇到什麼。或者,他會生重病;或者,他會瘋掉;更或者;他會追隨你而去。”
林老爺嘶啞著嗓子怒吼起來:“世傑!你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敢殺了世偉?”
林世傑平靜地將林老爺因為激動而掀掉的、原本蓋在腿上的毯子撿起來,照原樣蓋在父親腿上,波瀾不興地說:“爹,您太累了,該休息了。大夫早就告訴您了,您不能動怒,不能勞累,所以,您自己也要剋制一下,不要生氣,否則,對您養病真的不利。”
林世傑輕輕帶上門出去了,耳邊傳來父親那熟悉的、劇烈地咳嗽聲。林世傑心想,這一次,父親肯定是又咯血了。
方正天捧著一個漆盤,漆盤上放著一杯茶,站在林世傑前面:“老爺還是惦記著二少爺吧。”
林世傑說:“方叔,您會不會覺得,我太鐵石心腸了,都不肯給自己父親和弟弟一條活路?”
方正天搖搖頭:“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是親眼看見了的,這不能怨大少爺,是老爺自己鑽進死衚衕裡去了。”
林世傑說:“還請方叔多勸著點兒,請父親放寬心養病。”
方正天嘆道:“我也沒少勸啊,只是老爺太鑽牛角尖兒了,一心只替二少爺打算,絲毫不顧及林家還有旁人,也絲毫不考慮他還有另外的兒子。唉——這老家兒的偏心,可真是沒有辦法,更何況如今大少爺您處於強勢,而二少爺看起來十分可憐。”
林世傑笑道:“這可真叫人左右為難,投鼠忌器。”
方正天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大少爺這是為了林家,為了慶盛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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