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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面露難色,沉吟半晌,才下定決心似的說:“我只能盡力而為。”
眾人都鬆了口氣。姜大夫醫術高明,又有一顆仁心,只要他說了盡力而為,那麼,這個孩子,還是有希望保住的。
姜大夫又開了個藥方,林夫人即刻命下人去抓藥熬藥,並遣了金大娘前去看著,務求不出任何差錯。
然後姜大夫告辭。
林世傑出於感激,說:“我送送姜先生。”提著姜大夫的藥箱,和姜大夫一起走出了掬雪樓。
外面很冷,雪已經停了,太陽也很好,可就是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林世傑和姜大夫踏著厚厚的積雪往大門外走。
看看周圍沒有人,姜大夫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臉來,鄭重其事地對林世傑說:“林大少爺,有一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
林世傑剛剛放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剛才在嚴玉容的房間,這位姜大夫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就覺得,他一定還有什麼話要說,所以才主動來送送他。果然,姜大夫要告訴他最壞的情況了。
林世傑強迫自己不要太激動,平靜地問道:“姜先生有話請儘管說來。方才是在下魯莽了,還請姜先生不要見怪。”
姜大夫看著枯枝上掠起的一隻灰椋鳥,說:“大少奶奶中毒不淺,她的飲食裡面,除了被人摻進去益母草汁和紅花汁以外,還有一些毒性很大的藥物……”
“怎麼會這樣?”林世傑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變得困難起來,“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
姜大夫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就得問府上了。”
林世傑說:“那麼現在,玉容還有救嗎?”
姜大夫眉頭緊皺:“大少奶奶畢竟是大人,現在開始用藥治療,應該沒什麼事。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可就不好說了。”
“腹中的孩子,會有什麼事?”
“很可能會小產。”姜大夫輕聲道,“就算是僥倖能生下來,恐怕也不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孩子?”林世傑幾乎要窒息。
“這個不好說。”姜大夫也覺得有些慚愧,為自己沒能保住嚴玉容這一胎,畢竟,嚴家和他恩師的交情是不錯的,而他本人在寧州行醫,又得到過嚴家很多照拂,“因為除了益母草和紅花可以確定外,其餘有毒性的藥物,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也許,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也許頭腦痴呆,也許四肢會受到損傷……總之,種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剛才在大少奶奶那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真的不忍心講出來,心裡想著再找個時間,將大少爺約出來單獨談談,可是大少爺似乎覺察到什麼了,出來送我,那麼我也就不再隱瞞了。畢竟,你是那孩子的父親。我想說的是,這個孩子,在母腹中就受到了很多傷害,恐怕即便生下來,也很難存活,與其府上今後會因為這個孩子可能出現的種種意外而悲傷,不如現在就請大少爺做個決斷,還是讓這個孩子不要生下來了。”
林世傑緊緊咬著牙關,問道:“這個孩子,真的和我們無緣了嗎?”
姜大夫輕微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少爺,您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是,作為一名醫者,我不得不將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告訴您。當然,以林家的財力,養大一個不正常的孩子也很容易,可是,這個孩子只要生出來,就註定要揹負與正常孩子不一樣的命運,難道大少爺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一輩子或者痴傻一輩子嗎?而且,這樣的孩子,註定了壽命也不會長的。不如放棄這個孩子,專心調養大少奶奶的身體,以後,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林世傑的雙目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從來不曾流淚,也不容易大喜大悲,可是這一次,為了嚴玉容和他們那可憐的孩子,他真的想大哭一場。
半晌,林世傑說:“多謝姜先生對我坦誠相見,我現在心裡很亂,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怎麼辦。”
姜大夫告辭:“那麼,請大少爺慎重考慮,將您和大少奶奶的傷害降到最低吧。其實,有些事情,長痛不如短痛,早作決斷,也許會早點兒解脫。”
姜大夫自己挎著藥箱走遠了,林世傑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憑寒風攜裹著地上的積雪撲打在臉頰上。
應該怎麼辦?
瞞著嚴玉容和父親母親,把孩子偷偷打掉?這個,倒也容易辦到,只要一劑滑胎藥下去,這個註定與正常孩子不一樣的胎兒,就會不知不覺死去了。不會有人懷疑的,因為剛才姜大夫也說了,嚴玉容本來就有可能滑胎。
可是,這樣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