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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珍看著涼麵,想著以後的生活,心裡一陣悲涼。她對紅彩紅雲說:“爺爺奶奶去了,你爸現在又成這樣,也不知道他會好不會好。以後還會出什麼事,誰也說不清楚,萬一我和你爸爸真有什麼事,紅彩,你一定要把爹媽的責任擔起來,好好把他倆照顧好。”說著又拿衣袖擦眼淚。
紅彩聽著難受,說:“媽,爸一定會好的,不會有事的。”
阿珍流著淚說:“現在這病瘋一樣在傳,你爺爺奶奶不到兩天就不在了,可憐你奶奶人都沒死,為了不把病傳給我們,自己走到了爺爺的墳頭,等著要和爺爺一起埋了。老天啊,這是什麼事啊?”她說著就用拳頭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胸脯。接著又說:“好好的人,就這樣沒了,都不敢為他們辦個喪事。那些當官的跑的跑了,在著的人也自顧不暇,老百姓沒人管,只有我們自己管好自己了;你一定要答應我啊……紅彩……”說著又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紅彩流著淚說:“媽,你別說了,爹會好的。”
紅雲也說:“媽,我們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紅廣流著淚去開門,見是大個月華帶著文勝來了。他們一進家門就問:“紅廣,家裡這是怎麼了?”紅廣也不說話,就只是哭。
紅彩出來見公公婆婆來了,叫了一聲:“媽……”就哽咽了說不出話了。
大個他們進屋,一眼就看見涼麵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兩張被子還抖個不停。大個過去問:“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涼麵兩眼發直,只是流淚,什麼也說不出來。大個好像忽然意識到涼麵是不是得了霍亂,就轉頭對阿珍說:“嫂子,是不是大哥也病了?”
阿珍搖搖頭,哭著把這兩天的事和他們說了,月華邊聽邊流淚,聽到後來也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阿珍說:“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這病傳的這麼厲害,你大哥一早上山,也不知道會不會也被傳染了。你們還是走吧,這裡不安全。”
紅彩也說:“爹、娘,你們回去吧,萬一真被傳染了,不是又白白多出幾條人命嗎?”
月華本來心裡也有擔心,只是不便說,聽阿珍她們這樣說,就對大個說:“親家說的也有理,我們先走吧。”
大個說:“反正都是死,你看短短几天,都死多少人了!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他走到涼麵旁邊,流著淚對涼麵說:“大哥,你一定要想開一點呀,事情都發生了,也挽回不了啊。孩子還要靠你呢,你可一定要挺住啊!”話雖這麼說,其實他內心已經絕望了。自己的爹媽一輩子都是忠厚之人,涼麵的爹孃也一輩子老老實實,沒做過一件虧心事,怎麼也不該遭如此報應啊!
月華也哭著說:“什麼慘事都被我們趕上了,這是什麼世道啊?阿珍,你也要想開點啊。” “我們就想,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怎麼紅彩來了這麼長時間沒回家,趕過來看,竟然這麼大的事。”她接著又說:
阿珍說:“也不敢告訴你們,連孩子在家都沒敢讓他們送送兩個老人,我怕啊!”說著,心一酸,眼淚又“嘩嘩”往下流。
大個看著涼麵,過去拿衣袖擦了擦他的眼淚,涼麵嘴唇蠕動了一半天,突然大叫一聲:“兄弟啊……兄弟啊……”就“啊……啊……”大聲哭了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大個摟著他說:“好了,好了,哭出來就好了,大哥,你就哭吧。”
涼麵邊撕心哭著邊說:“兄弟……你是沒見著……怎麼這麼慘啊……怎麼這麼慘啊……我爹他修公路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都活過來了,現在,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兄弟,我心疼啊。”大個聽著,也只能陪著流淚了。
涼麵又說:“我是……是他媽什麼兒子啊,我娘就……就跟在我身後,我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去等死的。我只是想,她就是捨不得捨不得我爹,要去送送……送送我爹,結果,我就看著她死……死在我面前。她屍體都還沒涼……沒涼,我就把她給埋……埋了,我是什麼……什麼兒子啊!天啊,我這是他媽……他媽什麼兒子啊……啊……”他的心被撕碎了。
阿珍想著公公婆婆的苦,跟著涼麵又哭了起來。月華也忍不住了,想著自己公公婆婆的慘死,看著眼前這一家的慘劇,也嚎啕大哭起來,幾個孩子也和幾個大人一起,哭成一團。
阿珍本來要讓紅彩回婆家的,但紅彩堅決不肯,說什麼也要在家照顧涼麵,沒法,阿珍只好讓她留下,大個他們只好帶著文勇先走了。
每天,阿珍就帶著幾個孩子把家打掃一遍,又拿爐子煨上醋,把屋子裡裡外外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