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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春激盪(1)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狄更斯
我以花季的憧憬、青春的熱情和壯年的成熟,書寫著那個年代知識青年的瘋狂、迷惘、痛苦、掙扎和思考。實踐讓我變得堅強、勇敢和無畏,我想只有在社會的大學裡,才會留給人這樣的激情、智慧和創造力。
人生的第一次演講
我第一次在公眾前做演講,是在6歲那一年。
那年,幼兒園要辦一個歡送小學生的儀式,我平時比較活潑,就被選為代表演講。可對於一個6歲的“娃兒”而言,邏輯思維還是一片空白,演講顯然是個巨大的挑戰,更何況對著比自己年長的學姐、師兄!不過那個時代的很多事情都非做不可,勞動人民也特能發揮聰明才智,我當時的班主任便出了個主意:我記不住演講詞沒關係,她能記得住。於是等到歡送儀式的那天,我怯生生地站到了臺上,她則躲到後面,當我緊張地面對著幾十號人的時候,班主任便在後面逐句念演講詞,於是,在我6歲那年,我用清脆的童聲完成了首次表演,當我結束“朗誦”時,臺下所有的人都在為我鼓掌。
人們都對人生的第一次經歷印象特深,我也如此,這個發生在1957年的演講事件至今仍令我回味。有時候我常常想,如果人生真有宿命的話,我一生的跌宕起伏,大概從那個時候便註定了,因為從那之後,我在各種舞臺上進行各種表演,面對著無數人演講,從未膽怯過。但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這畢竟只是跨出了一小步而已。回到家中,父母表揚了我,我也樂滋滋了好幾天,不久這事就結束了。
我家當時住在上海傳統的弄堂裡,父母是從江蘇無錫、常州過來的“打工族”,等我長大懂事之後,母親曾細數過父母們來上海的坎坷命運:我的祖父在他36歲那年患上傷寒不治身亡,曾祖父受不起打擊,第二天也離開了人世—於是便在同一天裡,發生了兩口棺材一起出殯的人間悲劇。曾祖父與祖父的同時離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使原本還殷實的“書香門第”家庭陷入極貧的困境。為了維持生計,我的大姑被送到有錢人家當童養媳,父親和二姑則遠離家鄉來到上海做工。
父母的相識就發生在這個時期,當時母親也因父母已亡隻身到上海打工,她和我二姑同在一個工廠,同住一個宿舍。苦難的命運和對未來生活的嚮往讓我父母最終結為伴侶,他們一生同在上海國棉31廠裡工作,期間同讀夜校,入黨提幹,生兒育女,置房治家。母親是車間的工段長兼黨支部書記,父親則是工廠的副總工程師兼機修車間主任,一直做到退休,因此我童年的很多記憶都源自紗廠對面的那間小屋。
對於很多出生於20世紀50年代的人而言,那可是一段艱苦而甜蜜的日子,生活條件尚艱苦,之後的自然災害和動盪還是未知,大家簡單又快樂地生活著,鮮有對生活不滿的。我家那時的房子不大,我是家裡的長女,下有一個妹妹和弟弟,一家五口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不甚艱苦也不甚富裕,感覺特融洽和諧。這種情況一方面給了我很好的成長環境,另一方面,父母在日常生活中展現的生活品德,也讓我一生都受益無窮。
儘管那時還小,但父母好學的精神卻令我印象深刻,也一直鼓舞著我—有時,他們雙雙上完夜校回來,一邊洗衣服、做飯、做各種家務,一邊還拿著書,討論著課堂上的試題、背數學公式。每每見這情景,我也總會摻和進去,用“X+Y=X”的童聲,鬧得家裡滿屋歡笑。
父母是一對異常勤懇的人,他們在生育3個兒女的同時,還堅持讀完了夜校的高中,一直讀到大專。從我記事開始,《解放日報》和《支部生活》便一路陪著我成長。熟悉我的人很欣賞我的學習能力和進取精神,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這種鍥而不捨的學習精神,是源自我的父母。
第一章 青春激盪(2)
早當家的孩子
父母留給我的財產遠遠不止好學的精神。他們勤儉持家,對自己總是省了又省,對孩子要求也很嚴格。我和妹妹一直想買條真絲圍巾,母親總也不捨得,有幾次在百貨公司的櫃檯前,妹妹哭著不肯走,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我們,但母親還是硬起心腸拉我們離開。一直等到我們讀中學,母親才了卻我們的心願,這件事令我一生印象深刻。
與此相比,母親對親戚、對鄰居卻非常大度和大氣。那時我們家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