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頁)
我去買了個綠茶蛋糕和橙汁,然後回座位給伊莎蘭發簡訊。既然林行簡對我的勝利果實沒感覺,我只好另外找觀眾。
“駱峰介紹了個同學給我,以前開過畫廊,我們昨天晚上一起吃飯了。”可能發覺我不高興了,林行簡開始找話題。
我嗯了一聲繼續玩手機。
“你如果願意,我們下星期就把機票用了。”他摸了摸我的頭。
才不過待了一年,林行簡對楓丹白露的森林、城堡和花園的回憶堪稱連綿不絕,每次憶往昔都嘮叨個沒完,他一直以為我沒去過法國。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我企圖深挖他今天六神無主的思想根源。
“挺好的。”
三個月試用期更有說服力
雖然林行簡拍著胸脯保證公司風平浪靜,我還是半信半疑,一上班就給他們HR Mgr。打了售後服務電話。
“Alvin對林行簡特別滿意。還有不到兩個月就過試用期了。試用期果然比背景調查和任何評估工具更有說服力。我們公司的新財年馬上開始,緊接著就有幾個新職位要委託貴公司。”她回答。
我鬆了口氣。嘴上連連稱好,心裡想小強我還真不一定忙得過來。
莫干山路50號
“你幹嘛把自己塗得像個日本藝妓。”林行簡一邊走一邊數落我。
今天是週末,我們約好了去莫干山路閒逛。據說它已經名聲在外,是上海最大的藝術家朝聖地。九月的太陽還是很曬,我塗了SPF40的防曬霜,又在外面拍了層散粉。
“小S說了,活著就要白,不白到反光不痛快。我沒公然打傘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林行簡最見不得別人在太陽下面打把傘,他喜歡我曬太陽,以為會曬得健康性感。然而中國人的面板不比老外,人家一曬就是漂亮的古銅色,我往太陽下一站就又黑又黃,俗稱黃臉婆。
“今天我就要對你實施充電計劃。”林行簡說。
我們對面的燈箱是Nike的廣告,一個黑人在玩籃球。
“我要是曬成這麼黑你會喜歡麼?別葉公好龍了。”
“你有本事先曬一個再說。”
我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低頭東躲西藏挑著樹蔭走。後來發覺林行簡才是一把遮陽傘,就弓腰曲背躲在他身後。他一伸手就把我拉進陽光裡。
莫干山路是片40000平方米的廢棄廠房,靠近蘇州河,讓人不由得想起舊時棉紗廠的蘇北女工人被水泡白了的雙手和外擺渡橋上下班的人流。老廠房的痕跡還在,studio星羅密佈,大小不一高低不齊,底樓也兼做畫廊,走廊陰暗冷清,地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是從不同畫廊大門裡射出來的光。
一間畫廊門口掛了“轉讓”的牌子,我跟著林行簡走了進去。靠門的一面增加了大量的玻璃,很有現代感。空間很大,足有500平方米。牆壁被刷成白色,懸掛著油畫和一些綠色植物,角落留了幾缸殘荷。
“這家不錯,回頭帶他們來看。這裡做主展廳,那邊開闢100平方米的副展廳做一些實驗性的個展。”林行簡一邊看一邊給我講解。
“那麼大,房租一定不便宜。”
“這一帶房租差不多每天每平米3元。”
“那麼貴。我勸你們先看清楚投資人口袋的厚薄再選地方。”
“現在所有的畫都在漲,越來越多的人希望買畫投資掙錢。趁熱打鐵是商業法則。”
看店的女孩一看就是正在學畫的,林行簡向她要了店主的名片,說要帶給同學。
因為是週末,對面一家畫廊正在辦展覽。展庭裡陳列著原木桌椅、報紙、飲料架和汽車模型。作者是個環保主義者,用作品提醒讀者化學處理帶來的危害。從第一天嶄新的陳列品到第30天的面目全非,每一天的變化都有相片記錄在案。原來化學品的腐蝕過程真的讓人觸目驚心。
一路上不停地都有人用眼尾餘光掃我。
“他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難道我真的很白?”
“可能你太不像搞藝術的了。”
我一想也是,本人今天穿得既不邋遢,行為又不放肆,確實不像搞藝術的。初中時代我曾經幻想在這類場所和某個搞藝術的男生四目交接,突然間電閃雷鳴。後來才想明白神話故事只可能出現在封神榜裡。
我們走到外面,歲月在那幾棟老房子身上刻下了無數痕跡,斑駁的牆面、滿是鏽跡的固牆釘、厚厚的青苔、幾個老外拿著噴漆罐在塗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