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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婦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過去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沒有在意。她第二次急匆匆地經過時,我多看了她一眼。她第三次抱著孩子,臉上帶著奔跑出來的潮紅顏色時,我已結了帳出來。
她六神無主的樣子讓我某根神經一跳,不由得想起,如今我在這世上也是浮萍無依,不禁對她生出一點同情之意。
從來不管閒事的我,終於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這位大嫂,我看你經過了這裡三次,是有什麼難辦的事情麼?”
她一驚,帶著戒備的神色抬頭看我,見我是個小姑娘,便鬆了口氣,道:“孩子病了幾日,吃了藥也不見好,這幾日我因為照顧他,沒有來得及做工,想換個大夫看看,但一時沒有銀兩。”
剛才只是隨便掃了幾眼,現在仔細看,這孩子的確面色不大正常。不過這孩子的雙眼極為靈動,即便很不舒服,也倔犟的忍著,不讓母親擔心。才三四歲大的樣子,很聰明啊。
我輕聲道:“我略通一點岐黃之術,如果大嫂信得過我,我幫你的孩子看看好嗎?”
她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把我引到了一邊樹蔭處。我望聞問切的一番,心裡已經有數了,對她道:“大嫂,以前的藥方拿來我看一看。”
她從懷裡拿出了藥方,我仔細斟酌了一會兒,把某種藥減了半錢,又加了一味藥進去。
她半信半疑的記過藥方,我淡淡笑道:“你若不信我,就再去找大夫瞧瞧吧”,說把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給她,看她神色間頗為自尊倔強,溫聲道:“這銀子是借給你的,我就住在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我姓李,改日有了餘錢,你來還我便是了。如今給孩子看病要緊。”
她咬一咬唇,終於點頭向我道謝,接過了銀子道:“我夫家姓楊,改日必上門向姑娘道謝。”
我點一點頭,“楊嫂子,你便快去吧,孩子看病要緊。”
她點點頭,抱著孩子離去了。我望向她離開的地方,眯了眯眼,方才沒有注意,這個婦人竟是有功夫的,雖然不是什麼精妙的功夫,但也不只是粗通拳腳而已。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我遂轉身離去。
因為無處可去,我也沒什麼看古蹟的心情,這裡對我來說,無處不是古蹟,所有人都是古人,又有什麼新鮮的?
便四處亂走,不知不覺走到湖邊,有稀少的幾個老翁在湖邊垂釣。我隨手摺了樹枝,拿了莫愁隨身的針線做了個簡易的魚竿,拿小石子打下了幾隻鳴蟬作魚餌,找了一處清靜之處,開始垂釣。
釣魚並不是目的,而是這是我思考問題的習慣,非得一心二用才想得出辦法。以前也是如此,總要一邊開著電視機,一邊做功課,或者一邊看著網頁,一邊做第二天的計劃,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思考問題。
如今什麼娛樂都沒有,讓我分不了心,想得頭痛。索性坐下來釣魚,一邊繼續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究竟怎麼生存下去?
人生就是這樣,我要是專門為了釣魚來釣魚,未必釣得到。如今只是隨意釣釣,還是自己製作的破爛魚竿,可是我還沒有開始思考問題呢,就覺得魚竿一沉。
也沒有在意,隨手一拉,便釣上了一條金色的大魚,仔細一看,竟是條難得的金色鯉魚。
與此同時,我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聲,我一驚,站起來轉身喝道:“誰在那裡?”
特意選了一處僻靜之處,周圍應該沒有人才是。
有一對青年男女顯出了身形來,剛才似乎藏在了樹後,莫非在幽會?被我撞破了好事?頓感有點哭笑不得。
正不知道怎麼開口,那男子正一正衣冠,對我拱手道:“請問是莫愁姑娘嗎?”
我收了玩笑之心,心下暗自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莫愁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兩個人,淡淡開口道:“我是,可我不認識你們”,初出茅廬的少女大概會這麼說,我小心斟酌著。
那少女笑道:“果然是你,你沒見過我們,可我們昨天在陸展元的婚禮上見過你啊”,說完才想起什麼似的,“啊”的一聲捂住嘴,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旁邊的男子也帶著責備的目光看著他,想要開口說什麼。
我不耐煩聽那些,略偏了頭,輕聲問道:“我昨天帶了面紗,兩位怎麼認出我的?”
那少女見我沒有責怪她,又歡歡喜喜的說:“剛才咱們在同一家麵館吃飯,我就覺得你的衣裙和身形都像莫愁。後來又聽到你在路邊跟人說話,我就知道是你了。莫愁姐姐,你心地真好,給不認識的人銀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