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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速地流動著，終不為你我而停留。

叫囂著不想畢業，而終究，也是要畢業的了。

做完畢業答辯的他們，臉上帶著幾分輕鬆，幾分悵惘，而終究是要走出大學這個象牙塔了。

杜浩然和王哲浩因為選題的相近，所以是分給同一個導師，兩個人是倒數和倒數第二個答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要等待，王哲浩捧著論文在翻看著，心裡躊躇過會兒可能會問到的問題，杜浩然則根本連論文也沒列印出來，在那兒左顧右盼，神態悠閒。

這是隔了一個月後杜浩然第一次看到王哲浩，只覺得他比去的時候黑了些，不過氣色反而好了，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海風吹的？”

王哲浩楞了一下，注意力才論文上移開到杜浩然身上，半晌點點頭，“恩。”

杜浩然想著問問他和邊瀟然的情況，不過看他不提，他也不好意思哪壺不開提哪壺，撓撓頭就繼續走神了。

“你不看看論文？到時候西洋鏡拆穿了我可不管。”王哲浩覺得他跟個不安分的猴子似的在自己旁邊動來動去，讓他的注意力也沒辦法集中到論文上了，只好看著他說道。

杜浩然嘻嘻一笑，“他們讓我就過唄，不過就不過唄，我才懶管這麼多呢！”

兩人就這麼有些無聊地等待著答辯，只不過一個靜一個動，王哲浩一直靠著牆在翻看論文，而杜浩然卻一會折騰簡訊一會跟他聊天，半刻都不肯安寧。

趙宇航在他們分的那一組是第一個答辯的，所以他一答辯完就跑來看王哲浩和杜浩然了。

“怎麼樣？”王哲浩有些關切地問道。

趙宇航嘻嘻一笑，“放心吧，水著呢，不會真拿你怎麼樣的，就拿你文章裡一些小標題名詞什麼的問問你。”

“哦。”王哲浩這才放下了心，他對論文倒是很熟了。

杜浩然卻還是那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說道：“浩然我早說過吧，這事兒渾水摸魚就行，別太較勁了。”

王哲浩微微一笑，沒去理他。

“對了，過會拍完畢業照之後全系要聚餐，別忘記了。”趙宇航提醒道。

王哲浩淡淡地說道：“到時候再說吧。”他明顯不上心的模樣，其實他對事對人多少都是有些淡漠的，對於系裡的同學，雖然同在一起了四年，不過除了他走得近的那幾個，對於其他的他都只是禮貌之交，因此心裡也沒什麼多大的感慨。

杜浩然聳聳肩，“我看哲浩態度吧。”他也是不上心，但原因是和王哲浩不同的，他是對系裡那些或功利、或心眼多的看不慣的，而且大學四年他倒是有四分之三的時間是不在學校的，對於他們自然也沒什麼同學情誼。

趙宇航看他們一副不熱情的樣子，心裡也是有些洩氣的，這恐怕與他想象中的畢業有很大的處理，他原本想象著應該有一大堆人在寢室喝得醉醺醺的，大家熱熱鬧鬧地跳舞、宣洩，而不是現在一副寂靜冷漠的樣子。

“對了，拿畢業服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和哲浩那一套，我們過去就晚了——我可不想拿殘缺不全的。”

趙宇航點點頭，對他們揮揮手，“那我先去了。”

王哲浩和杜浩然目送著他離去，杜浩然突然微微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特別希望小清出現在這裡，我特想看到她們關於宇航的爭奪戰。”

王哲浩楞了一下，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在他前面一個答辯的同學叫了他的名字，示意他可以過去答辯了。

王哲浩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就往答辯的教室裡走去了。

杜浩然則還在那兒悠閒地坐著，渾不為過會兒即將到來的事情而擔心，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太有信心還是對這件太沒有挑戰度的事情缺乏興趣。

王哲浩坐在教室裡，面對著兩個陌生的老師，止不住地有點緊張，甚至連老師問的第一個問題都重複了兩遍他才聽懂。

緊張什麼呢？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笑，讓他的心神凝定了下來，他慢慢回答著老師的問題，卻好似看不到了老師的眼神，他的眼睛裡，慢慢地只是掠過這麼多年大學的生活。

結束了啊，一切都結束了。

曾幾何時覺得上學是那麼地無聊，只想儘快地去到社會，而到這一刻，才後悔啊！——人，是不是都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後悔呢？

王哲浩輕輕地笑了。

在該珍惜的時刻就去珍惜，才不會後悔吧？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