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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對金融中介機構施以最好的監管這個問題,讓他們迅速給出一個明智的答案,那實在是太困難了,做不到。實際上,試圖檢修金融監管體制的努力可能會延長經濟蕭條,因為這會使政府官員從推動經濟復甦的努力中分神,而且會使銀行和其他金融中介機構所處的商業環境比現在更多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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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經濟學界昏睡於危機發生時刻(1)
關於這場金融危機在事前預測上出現的失敗,最讓人不解的謎題之一就是那麼多學術經濟學家都缺乏先見之明。宏觀經濟學和金融經濟學是經濟學中聲望很高的領域,一流的宏觀經濟學家和金融理論家都是一些傑出人士。可是,儘管房地產泡沫從2005年起就開始洩氣,並在2006年破滅,經濟至遲從2007年底開始進入衰退,正在迫近的經濟崩潰的警告在2008年春天隆隆作響,但卻充耳不聞,沒有多少經濟學家,不管是學術界、政府還是商界的經濟學家,及時地拉響警報,給政府和銀行業以真正的衝擊。
我並不認為經濟學家預測錯誤的原因在於愚鈍,而是因為經濟學家們不相信這個國家可能滑入比另一場溫和經濟衰退——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我們週期性遭遇的事情——更糟糕的任何境地。還有其他很多一流的宏觀經濟學家,以及傑出的金融理論家,在風暴積聚和爆發的時間裡只是沉默著;或許那就是謹慎的做法。即使現在,經濟學職業界還是茫然於不確定性和優柔寡斷,彷彿它對已然發生的事情感到難以置信。就如何應對這場經濟蕭條來說,經濟學界的共識尚未出現。大部分經濟學家似乎基本上不願做出任何嘗試性努力,將經濟從困境中拯救出來。
並沒有多少經濟學家注意到(或至少談到)企業管理者薪酬措施與高風險借貸之間的關係,或者意識到住房抵押貸款證券、其他附屬抵押債務責任和信用違約掉期的風險,或者將個人儲蓄的萎縮和在這種情況下貸款給經濟造成的危險聯絡起來。似乎並沒有多少經濟學家注意到,銀行產業的危機一旦爆發,就不是(或至少主要不是)缺乏流動性的危機,而是破產的危機。不僅警示訊號一再被忽略,直到無可挽回,而且,當經濟學職業界最終甦醒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不管是政府經濟學家如伯南克,還是私人部門經濟學家,都沒有為處理這場經濟蕭條準備好應急方案。
一些媒體評論將經濟學界令人不滿意的表現歸因於學術界過分依賴有關經濟的抽象數學模型。但是,知名的宏觀經濟學家並不全是學術經濟學家。而金融學教授們,他們主要供職於商學院而非經濟系,其研究領域與有關經濟衰退和經濟蕭條的宏觀經濟學有一部分重疊,並趨向於深深嵌入真實世界中的金融市場。他們不僅是書齋中的理論家;他們還是諮詢師、投資人,有時候還是資金經理;他們當中的很多人,要麼是在進大學教書之前,要麼是在離開大學在外掛職期間,都為美聯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或其他非學術機構工作過。他們的學生一般都是先在商界工作幾年才進入商學院讀書的,因此會給他們帶來商業實踐中的最新知識。
金融學教授與金融產業之間的糾纏關係有一個陰暗面。如果他們對金融產業提出批評,並建議強化監管,他們就可能變成“害群之馬”,並失去報酬豐厚的諮詢業務。這種利益上的衝突可能會使一些經濟學家故意放水。更重要的是,幾乎沒有哪位理論家會研讀或者深挖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商業經濟學家——諮詢師、商業企業或貿易組織的僱員——強調經濟預測,而且經常擁有特定行業的知識和資料,但很多人都受到其商業身份的拖累。你不能指望受僱於房地產公司或銀行的經濟學家會討論房地產和信貸泡沫問題。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八章 經濟學界昏睡於危機發生時刻(2)
在這場經濟蕭條可歸咎於格林斯潘、伯南克、薩默斯、魯賓、保爾森、考克斯所犯錯誤的限度內,這些錯誤又可部分地歸因於經濟學家、政策制定者、商界領袖對反對政府積極干預經濟運作的自由市場意識形態的過度信奉。這裡的要點只不過是,對金融產業過度放鬆監管是由主流經濟學家的政治和意識形態承諾誘發的政府失敗,主流經濟學家們忽略了這樣的可能性:金融市場之所以看起來是強健的,是因為監管措施防止了先前金融危機的發生。這場經濟蕭條是資本主義的一次失敗,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某一種資本主義的失敗(寬泛意義上的“自由放任”資本主義,或者用一種流行的說法,是相對於“歐洲式”資本主義的“美國式”資本主義),以及資本主義的最忠實信徒們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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