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寫真集。一本是詩史送的,其餘三本都是自己買的。其中兩本是在詩史的店裡,剩下的一本是和詩史一起在洋裝書店發現的。
透的四本寫真集,詩史的書架裡都有。透也知道它們擺在書架的什麼地方。
詩史喜歡照片。她說照片比繪畫更真實一些。
透曾應詩史之邀去參觀過一個攝影家的個人作品展。在大樓裡的一個不大的畫廊中,除了他和詩史,只有一個前來參觀的客人。看樣子詩史和那個攝影家很熟,她把手放在攝影家的肩上,然後探過身去像西方人那樣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攝影家猶豫了一下,然後很熟練地也把手放在詩史的肩上作了回應。
透很清楚地記得,就在那一瞬間,自己心裡充滿了對攝影家的嫉妒。不是嫉妒攝影家跟詩史那麼親切的接觸,而是嫉妒他的年齡。這個人知道自己無法知道——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的那個詩史。一想到這個,他就來氣。
那是個面板黝黑,面孔清瘦,、頭髮花白的男人。
“透。”
走廊傳來媽媽急匆匆的喊聲。
“該走了,不然就晚了!”
四天前,透接到詩史的電話,要他除夕夜去參加在她家裡舉行的聚會,和大家一起熬年夜。
“我給陽子發了請帖,她已經答應來了。我讓她帶你一塊來的,你還不知道嗎?”
透對詩史的這種邀請方式很不滿意。不過考慮到客觀情況,他也知道這是不得已的。畢竟,能見到詩史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除夕夜?”
“對呀。我叫了十五個要好的朋友呢。是個很輕鬆的聚會。過去每年都要舉行一次的,最近一段時間淺野和我都比較忙,很長時間沒有舉行這樣的聚會了。”
詩史高興地說。
淺野。那是詩史丈夫的姓,當然,自然也是詩史的姓了。
“我去好不好呀?”
透有所顧慮地問。
“我叫了你的。”
詩史靜靜地回答。
“我怎麼跟媽媽說呢?”
媽媽什麼也沒告訴自己。
“你就說是聽我說的。說我邀請你了。”
透同意按詩史說的辦。
下了計程車以後,透跟在媽媽身後走著。手裡捧著一束沉甸甸的深紅色的鮮花。
“我可能要早點兒走。”
上了電梯以後,媽媽說,
“你也別太晚了。”
兩個人在最高一層下了電梯。
“明天還得回杉並那邊呢。”
“杉並”那邊指的是透的外婆家。
“知道了。”
“很輕鬆的聚會”已經開始了。詩史喜歡間接照明,所以房間裡光線很暗,再加上人多,屋裡有些發悶。
“陽子!”
詩史先把媽媽讓進屋去,然後對透一笑,
“歡迎你。”
那只是極短的寒暄,而且,詩史的笑也平淡得近乎冷淡。透覺得眼前這個人與自己知道的那個詩史簡直太遙遠了。詩史接過鮮花,和其他的客人攀談起來。
客廳本是很大的,但也許是人多的緣故,竟然顯得有些擁擠。吧檯上——詩史家是從不使用餐桌的——擺著幾瓶紅酒、乳酪、三明治、燻鮭魚和一些水果。透不由得笑了笑。詩史是不喜歡吃飯的。況且現在早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人群中透認識的只有在詩史店裡工作的兩個女孩兒。媽媽手裡已經端了紅酒,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談笑起來。
透努力想分辨出這個房間原有的味道。然而它卻早已溶化於人群、酒精和插在花瓶裡那碩大的百合花的香味之中了。
透很快就認出了淺野。因為他以前在照片裡見過,再加上詩史對他的態度也明顯不同於對其他人。一會兒跟他低聲私語,一會兒又讓他幫自己拿著酒杯。
“請。”
有人向自己舉起了酒杯。
“謝謝。”
透禮貌地回敬了一下。給透敬酒的女子宛爾一笑說,
“陽子是你媽媽吧?”
就在這時,透看到了觀音像。平時她是很顯眼的,今天卻淹沒在人群裡了。她那華麗的胳臂和深茶色的身影,讓透感覺非常親切。
透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向吧檯走去。
“你是透吧?”
有人叫住了透。透回頭一看,原來是淺野。透心裡一驚,但並沒有慌了手腳,反而出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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