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惡果（1）(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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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印象，就是蔚藍的天。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少年，可能是幾千年，也可能是上萬年。

他曾站在山頂，看著山下的森林深陷火海，看著洪水翻滾最終退去，看著周圍的山巔傾塌碎石滾下又形成新的山脈。

偶爾會有行人路過。

最初人還是裹著草皮，吃著生食。後來來往的人們會在夜晚舉著火把，他在山上看著下面星星點點，甚為好看。

後來行人漸漸少了起來，反倒是頂著野獸面容的生物多了起來。

他後來聽來往的道人說，這種生物叫做妖，專以血肉為引，助自己練成神功，好修做人形，為禍人間。

他一開始對這種生物有些忌憚，但慢慢的，他閒來無事，竟練的了一雙慧眼，可輕易辨別人與化作人形的妖。

他想，這種生物無論怎樣，都與自己無關，反正他在這山中生活，從未有人敢來攪擾。

再後來，他聽經過的小妖說，這裡來了一條蟒蛇精。他功力之深，收服了這世間的百萬妖魔，在此處建立了一個萬妖之國。

他想，這與他也沒什麼關係。

他捏著生長在崖壁上的仙草，看著遠方的王宮雖然金碧輝煌，但總是泛著邪佞的氣息。

後來萬妖國國王不知從何處聽到有關他的事，便集結了十方妖兵，想要收他入麾下。

他覺得可笑，只是輕鬆地揚揚手，便斷了那些妖兵的來路。後來萬妖國王再也不起收他的心思，他的生活倒也少了些樂趣。

他雖從不出山，但他的威名卻傳遍天下。

相傳他守著一株仙草，食之可治百病，得長生。

他沒有姓名，世人為了方便稱呼他，便自做主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無名。

自從他得了無名這個名字之後，來往這座山的人和妖都多了起來。

他們都為了一樣東西，便是那株仙草。

人想要獲得長生，便來搶他的仙草。妖想要提升功力，便也來搶他的仙草。

他覺得頭疼，一開始他還耐心地勸導他們，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莫要搶奪。但他發現，光憑口舌之力，根本無法勸阻他們，遂將他們都殺掉，然後用他們的屍骨來圈養仙草。

仙草本有一株，但自從以血肉來飼養，仙草逐漸長滿了山頭。

求取仙草的人和妖均是有去無回，慢慢的，也沒人再來了。

他又在山上孤獨了不知多少年歲。

他這裡連鳥都很少經過，許是怕他吧。他這樣想著。

他每日都在山頂眺望遠方的萬妖國，那裡的邪氣日益濃厚，許多妖魔慕名前往，都留在了萬妖國。

他抬頭望著飄動的浮雲，一抹翠綠從雲中探頭，漂泊了幾圈，最終落在他的面前。

他看著面前這隻翠綠的小雀鳥，小雀鳥也歪頭看著他。

“你有何事？”他有些欣喜，終是有妖能與他說幾句話了。

那小雀鳥飛起來撲騰了幾下翅膀，然後便化身為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的耳後還有些許羽毛，看樣子是個還不成什麼氣候的小妖。

“敢問您可是無名仙君？”女子向他作揖，動作僵直，顯然是不常做這個動作。

“是。”他迷了眼仔細地打量她，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只有發上有羽毛點綴。往日來他這裡修為不夠的女妖，都是穿著嫵媚，面化濃妝。他也理解，畢竟剛修成人形，可不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不過就算再好看的妝容，看多了也是要膩的，這樣純淨的女子，他倒是少見，心中也平白對她有了些好感。

他想，她下一句，應該就是要一株仙草吧。不過好不容易遇到有這樣乾淨妖氣的小妖，殺了還真是可惜。

不出他所料，聽到他的肯定，女子面露歡喜。

“我……我聽人說，仙君這裡有一株可治百病的仙草。我有一個朋友現在重傷不治……”許是因為張口就要求人而有些難堪，女子紅了臉，直直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發顫，“我懇求仙君可以賜予我仙草，我必當全力報答仙君。”

他有些愕然。

往日來強搶仙草的人或妖，無非是為了自己，為了他人來求取仙草的，她倒是頭一個。

不過他知道，無論是人是妖，都善於欺騙，妖更是會將自己打扮的楚楚可憐來博取他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