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2/3 頁)
就沒什麼異議,帝王家一會兒信佛,一會兒通道,簡直就像是皇帝偶爾生出養犬馬、鬥蛐蛐的愛好那樣稀鬆平常。
天子向來隨心所欲,他這兩年斷斷續續夢過幾回與那美人溫存,也從未夢見更離奇的事情,不過因為立儲之事遲遲不決,帝后漸漸有些不和睦,也許久不曾共枕而眠。
然而方才夢中,他卻清楚見到了那女子令人驚豔的面容。
她確實美極了,卻也狠毒極了。
她站在御苑樓閣內,宮裝華麗輕盈,衣帶隨風而起,彷彿立刻飄走,隨手向香爐內灑了一點香餌,似乎在等待情郎到來,低聲詢問身側內侍道:“蠟鵝已然埋在東宮了麼?”
蠟鵝,為厭勝巫蠱術。
……
夏雨往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玉城長公主以為雨停之後聖上起身,怎麼也要等一二時辰回宮,未料兄長當即起行,連忙送至山門外。
陌上草薰,令人心曠神怡,然而諸位年紀稍大些的皇子隨在聖上身後,難免惴惴不安,尤其是皇長子蕭昭徽。
皇帝夏秋冬都偶爾會行獵,他在騎射上面卻沒有繼承父親這一點,所獲獵物還不如更小些的弟弟們。
母后知道他這上面的不足,於是提前教過他怎麼應答,只說不忍殺生,然而父皇卻並不動容,淡淡諷道:“如今又非春日,正是逐鹿時節,你說不忍殺生,還不如趁早去做和尚,正好斷葷!”
不過在玉城姑母那裡歇過一陣,或許是因為姑母遣去服侍的人討了歡心,聖上返程時雖少言談,卻待幾個兒子寬厚些許。
“昭徽,朕記得皇后這幾日準備為你選教導宮人,你方才瞧中誰了?”
聖上記憶裡他這幾個孩子尚且是幼童,然而像是一夜春雨過後的筍,爭先長成了大人,也到了該知男女之事的年紀。
皇室男子知事向來早,與宮廷奢靡和戰亂都有干係,有的甚至九歲便有側妃,但這幾年黃老之術漸行,聖上聽了道士建議,有心推行晚婚幾歲的風氣,除卻免除及笄女子的五倍賦稅,也不許皇子公主們過早成人。
大皇子沒想到聖上的話題會轉移到這上面來,囁嚅道:“姑母所列美人,都是為父皇準備的,兒臣不敢生念。”
母親在他身上一貫強勢,他倒也有心選擇一位漂亮娘子,但是阿孃不許他過問,索性不管,等皇后宮中安排就是。
但在聖上看來不過是尋個女子,何至於那麼麻煩,“唔”了一聲,對內侍監吩咐道:“差人同玉城說,以後皇子們來不必拿他們當孩子待。”
聖上偶爾會誤叫人以為他是位極容易親近的君主,然而幾位皇子也知父親隱在溫和下的淡薄,在馬上低聲謝過,並不敢過多表露。
蕭昭徽隨在皇帝最近側,他總覺得聖上似乎還為他今日打獵收穫不豐還敢詭辯生氣,但是怎麼也不敢問出口,默默隨行回宮。
待回到紫宸殿,留守的都知立刻將袁皇后那邊送來畫像的事稟告,萬忠見聖上今日總有些不虞,笑著提議道:“奴婢為聖人去取畫具?”
隨即補充道:“聽娘娘說起,今年充入內廷的良家子殊色不少。”
聖上近幾年閒暇時對繪畫仕女圖頗有興趣,只是專攻衣帶花草的精細秀美,總不畫美人臉。
“將朕畫好的那幾張取來,”聖上頷首,瞥見袁皇后封存的那些卷軸,淡淡一笑:“皇后費心,先擱在一旁就是。”
今天出外行獵,又逢陰雨連綿,正是適合入眠的時分,然而聖上想起夢中窘態,以為是餘興未盡,以至於心中總有一團火氣,反倒不急著歇息,反倒點起了那畫中美人的絳唇。
畫中的女子意態風流婉約,刻意留白之處終於一一填上,皇帝專注於描摹那女子五官,精益求精,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
晚間幽幽的涼風吹拂,晾曬在架上的仕女圖隨風微動,畫中的女子彷彿活過來一般,款款步下了卷軸。
她步履輕盈,面上含著淺淺的笑,可走到他近前時袖中忽然露出一把匕首,奮力向前。
他想要抬手去接,卻發現早已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萬事由不得自己。
彷彿她不是刺向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大約又是一場夢。
室內不知道何時燃起了幽幽紅燭,殘月如鉤,夜風如女子嗚咽飲泣,明明是她刺王殺駕,卻透著難以言喻的悽楚與哀絕。
道觀設有奢華的波斯地毯,她被制服在地上,香霧雲鬟散亂不堪。
一個柔弱的女子就算是存了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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