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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制西裝,五官如刀刻一般,劍眉平展,眼眸如深潭,那英挺的鼻拉下陰影,兩片纖薄的唇輕抿,吐納均勻。那人兩手撐著柵欄俯望,神色沉穩,眉宇間盪漾著儒雅之氣。他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女的身穿女僕服裝,男的則是西裝革履。
沉華正準備下樓,便望見了樓道上站著的三道身影。雙目微顫,先是一愣,爾後提步急速走了過去。
兩手捻起身上的女僕裙,沉華垂首,微微欠身,“步先生!”
一聲“步先生”不輕不重,語氣微微訝異,卻兀自鎮定。可是她的話卻落進了樓下正攀著沈爾飲血的西門妝耳裡。
那少女的身形猛的一顫,允吸的動作一滯,捏著沈爾衣袖的手緩緩鬆開,兩片薄唇移開些許,輕合的眼簾緩緩啟開。血眸中波濤洶湧,她的目光朦朧,半晌才幽幽的望向二樓,那四人所在的地方。
觸到那為首的俊朗男人,西門妝愣住了。一剎清醒,腳下踉蹌,匆忙退出了沈爾的懷抱。她已經站到了一邊,與沈爾拉開了距離。而那少年卻是如夢初醒,雙目微睜,迷茫的看向一旁的西門妝。
她瞳中的血色已經褪去,恢復了往昔漆黑烏亮,可是那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一道身影,讓沈爾面上的溫柔頓時煙消雲散。
那男人丰神俊朗,眉眼含笑,儒雅溫潤,且沉穩。如初時的沈爾,他出現在西門妝眼前時,渾身散發的氣質,與那男人極為相似。而那個男人,名叫步京承。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模仿,卻從未超越的人。
他在西門妝心裡的分量,不必西門御輕。由此可知,步京承對於西門妝意味著什麼。
沈爾壓下了眼簾,微微抿唇,緩緩轉身。他順著西門妝的目光看去,正視那立於二樓走廊上的男人,好半晌才恭謹的點了點頭,微微彎腰,30度鞠躬,喚道:“館主!”
步京承,妖僕公館的創始人,也是妖僕公館的館主。是西門妝最為依賴的人;也是沈爾最為敬重的人。他很溫柔,尤其是對西門妝。
眉目含笑,步京承也朝著沈爾點了點頭,便轉身幽幽的向著蜿蜒的樓階步去。西門妝站在長桌畔,目光呆滯的追隨著他,直到那男人踱步到她面前,小心的執起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輕輕印下一吻。
“我的小妝,好久不見!”他揚唇,唇角開出溫柔的笑花,讓人迷醉。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魔音一般攝人心魂。
西門妝只愣愣的任由他牽起自己的手,任由他在自己手背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輕輕的放下。一如從前一般,溫柔,體貼,謙恭有禮。
她有些恍惚,當初第一次看見沈爾,便生出了這種相似的感覺。這兩個人的性格,真的很相似。
思緒飛轉,西門妝下意識的看了沈爾一眼,卻見那少年也正看著她。確切的說,是看著她那隻被步京承親吻過的手。
少年的眉頭微微蹙著,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滿,卻是站在一邊沒有吭聲。步京承在國外呆太久了,更有紳士的味道了。
“怎麼了?小妝好像不高興的樣子!”見她許久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步京承又抬手撫上她的發。那頭柔韌的黑髮,順滑而有光澤。
“你長大了,與你母親越發神似了!”男人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劃過西門妝的眉眼,繼而收回了手。
西門妝這才徹底回神,薄唇輕啟,晶亮的目光看著他,“步叔叔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的語調清冷,話音卻比往日柔和些許。那略略興奮的神情,在沈爾看來,十分的刺眼。
步京承唇角的笑意卻更加的深邃,兩手再次抬起,握住少女的肩膀,湊近些許,“剛回來!有沒有嚇到你!”他的目光流過少女的唇角,瞥見那一絲血跡,不由抬手。捻起二指,輕柔的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跡,接著道:“外面雨下得大,小妝一定很難受!”
他的神情十分慈藹,一如十二年前,他來到她的身邊。將她從萬千人異樣的目光中解救出來。他當初與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叫小妝是嗎?媽媽不在身邊,小妝一定很難受對吧!
那時她就坐在血泊之中,而身邊躺著她的父親,窗外下著瓢潑大雨。男人的俊臉上海掛著幾顆水珠,晶瑩剔透,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落,濺溼了西門妝的衣裙。
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兩年前的冬天。那個時候西門妝正面臨中考,十四的她在補完課的晚上,悄悄去了飛機場為他送別。
步京承要她好好學習,不要去送他。西門妝當時應下了,十分乖巧。可是他走的那天,她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