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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下身向著玖凜深深叩首，隨即優雅的站起身道：“感謝您的縱容，讓這一切進行到底。”

“朕本就知道你們做的一切，如果阻止了才是真的蠢貨，”玖凜輕笑一聲，隨即嚴肅道，“所以，朕賜你不死。”

深紅瑜看了看玖凜身邊的姚宗剎，淺笑道：“可是臣不想要活了呢。”

“……姚東行於孟非而言恩重如山，他必死無疑。”玖凜頓了頓，又道，“但你不同，雖說這次的戰亂死去的人數以萬計，但是隻要不說出去就沒有事，其他的朕會處理。——朕可以救姚宗剎。”

深紅瑜頓時瞪大了雙眼，玖凜身邊一直未有言語的姚宗剎卻突然道：“不必了。”他搖搖頭，目光深處的不是瘋狂，而是釋然與清明——從未，如此明亮，“真的不必了。”

深紅瑜的表情似是遺憾，又似乎是解脫。她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本冊子，微笑道：“這個是‘仙籍’，是由秋官長所管理的記錄了每一位‘仙人’的錄冊，一些手續臣已經辦好，現在只要將臣的名字從上面劃去，臣立即就會脫離仙籍成為一個普通人。

“為了延續夫君的生命，臣拜託非的妖魔幫臣做了契約——夫君每多活一秒，代價就是臣一天的生命。當臣脫離仙籍，停止在臣身上的時間就會在臣身上開始流動。那麼臣所預支的生命就會立即開始流動——想必幾萬年的時間，臣連灰都不會留下啊……”

玖凜忍不住道：“深紅瑜……”

“罪臣的身上揹負了數以萬計人民的生命，即使結果會使巧國今後快速的發展與和平，但這並不能掩蓋罪臣的罪孽——深紅瑜唯一所求，便是主上能給臣和夫君留一些好名聲了……”

說著，她在那厚厚的冊子上畫上了重重的一筆，然後，真的連灰也沒有留下。

什麼，也不剩下。

深紅瑜與姚宗剎，這兩個人明明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即使他們都互相掛念著對方，然而從始至終，都只有寥寥一句不算對話的對話。

姚宗剎在原地站立一會兒，隨即轉身離開。

“姚宗剎，”玖凜轉過身開口，“你要去哪裡？”

“去瀾衣那裡，陪著她一起安眠。”姚宗剎頓了頓，道，“如果你真的覺得有愧於深紅瑜，就好好善待巧國，善待巧國百姓吧。”

然後再也不停頓的，一步步走出了這火光四溢的世界。

玖凜站在原處，卻久久無法回神。

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國家，她即使到了現在也無法明白，為什麼像深紅瑜他們那般驚才絕豔的人會為了自己的國家付出自己的一切，她不明白這種近乎無私的情感，無法明白他們的取捨選擇——而此次身死的百姓們給她的震撼甚至還比不上深紅瑜與孟非。

因為終究與她無關。

……國家嗎……

她看著火光的遠處，從黑暗的天際奔來一匹似鹿似馬的雪白生物，金色的鬃毛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明，將一切照亮。

玖凜笑了。

或許她要到很久以後才會明白，不過她會努力做好現在，至少為了那讓她震動不矣的犧牲，她也想要去好好的做做。

或許，是該給塙麒起個名字了——叫什麼呢？對了，就叫做——

白御軒。

——與黑暗中誕生的光明。

Chapter　0　分離

“吶，芷淳，眠棠，”玖凜坐在芷淳臂彎上在著翠綠色的宇宙中行走著，她眨眨眼道，“我們下次會到哪裡啊？”

“不知道，”眠棠淡淡回答，他環顧四周，“這個空間的構造每一秒都在發生變化，我們去的地方隨時都在改變。”

“這樣啊，不知道我們這次會不會又分離了……”玖凜下意識抱緊了芷淳的頸項，突然一陣太過熟悉的力量波動從這條長廊的遠處傳來。

相對於眠棠和君麻呂的防備，玖凜和芷淳的表情無不在訴說著自己的震驚。芷淳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玖凜，冷淡的臉上從不敢置信快速轉變成了濃濃的戒備。

“噠，噠，噠，噠，噠……”

優雅的腳步聲從遠處慢慢傳來，此時便是眠棠的額上都不禁滲出冷汗來。那每一步中所蘊含的天地洪荒之術待著巨大的威壓，看似輕巧而優雅，實則步步驚心。

玖凜的手一直在抖，當那遠處的人終於在一片歌聲中走到他們面前時，她全身都在抖。

“玖兒……”

來人一襲及肩的半長髮帶著屬於黑夜的神秘，金色的眼睛是大地豐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