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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就咬,自己的屁股已經被咬了幾記。猴子也加入欺負他的行列,坐在樹上仍石頭,專瞄準小弟弟。連小天被這臭猴子嚇壞了,生怕絕了後,少了男人樂趣。越到後來,羅蘇手斷越是變本加厲,坐荊棘,吞生果……諸多惡毒的法門,全都派上用聲。最慘的是徹底不做飯了,自己是仙女,當然不礙事,連小天就吃不消了,只能吃幾個苦果子充飢。過得三日,她神情日益消瘦了,雙目散亂,走起路來都輕飄飄得,連小天真怕她獨自昇天,把自己落在光禿的谷裡,那就太慘了。聞一聞身上,真是臭氣遠揚,想到屋裡洗洗,她卻不肯,一靠近小屋,門前的木藤就猛抽一通,近身不得。他好幾天沒吃葷,張了支網,撲了幾隻鳥,殺了想烤著吃,不巧被她逮著,招來一頓惡打,說是“不準殺生”。連小天氣得差點上吊,暗道你可以挖人家祖墳,我就不能吃兩隻小鳥,真不知這道理是誰規定的。
幾百座墳,全都挖開了,骨頭擺得四處都是。連小天良心有愧,夜夜祈禱,希望能減輕罪過。
自從吸了那八具黑骨頭之後,女人就沒完沒了地吸,水晶球也越來越綠。每天清晨,她就抱著綠水晶,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不曉得嘮叨些什麼。連小天琢磨不透,不曉得她傷哪門子心,看見她形削骨立,衣帶漸寬,便知這傷絕不普通。
如此一來,兩人都差點成了瘋子。
一天晚上,睡得正香,忽兒傳來索索的聲響,連小天佯裝不曉,眯著眼睛細瞧。只見怪女人抱著盔甲,懷著水晶球,沿著幽谷往東而去。連小天滿心奇怪,東邊沒路,是斷山,連小天已經檢視多此,只是不知她去做什,等她走遠,這才躡手躡腳跟著。
怪女人飄飄飄蕩,升升降降,如鬼似魅,後面跟著哭哭和笑笑。她一邊走一邊對著盔甲喃喃自語:“我一會去陪你的,不久了,馬上就好了。哭哭與笑笑也不會離開你的。你看這水晶球,多綠,多好看,等我找齊骨頭,就可以救你回來了。”
救誰?天曉得。
“你喜歡那小子麼?一定喜歡吧,沒錯兒,地獍之心就藏在他的身體裡。真是老天有眼,再等兩天,只要兩天,一切就準備好了。”
地獍之心?這是什麼珍寶? “兩天”“很好” ?又什麼意思?連小天琢磨不透,難道又想出什麼鬼點子招待自己?不行了,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早抽身,早走人,才是上上之策。
10 復活
越到後來越冷嗖嗖的,全身盡是雞皮疙瘩。四周沒有一線光,若不是有個水晶球,路都分不清了。等到了崖邊,羅蘇一聲輕嘯,樹木舞動,結成一條長繩,女子雙足一點,人影附在藤上,頓時失了蹤跡。
連小天向下一看,居然是個冰窟,寒氣直冒。連小天牙齒打架,凍得直叫“娘”,扯了幾塊草皮,塞在懷裡,想緩解寒冷。坐在崖邊,心道:“說不準這就是出路,我可要跟著,等她一走神,就溜之大吉。”冰窟極大,路也複雜,東西相叉,洞中全是冰稜,結成串,連成片,真是精妝玉砌一片好風光。才走兩步,只覺身後一涼,回頭一看,頓時“啊呀”一聲慘叫。原來這冰柱之中凍了人,雙眼翻白,胸口血紅,嘴角還淌著血。是死人,全是死人,沒一千也有三百,每根冰柱都是,有男有女,有瘦有胖。
連小天思緒混亂,想不清來龍去脈。這女人是殺人魔,鐵定了。連小天驚惶而前,邊走邊作揖。走了半天,終於見到紅光從盡頭傳來。放鬆腳步,輕輕帖上。
羅蘇躺在冰床之上,抱著一個人,這人錦緞著身,臉色紙白,僵僵躺著,顯然——已經死了很久了。連小天摸著胸口,生怕心兒跳出來。哭哭與笑笑靜靜守在下邊,冷得相抱成團。
“這裡冷不冷?……應該很冷的,我真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睡在這裡,至少也要陪你睡著。我正在收集地氣,你看,已經很紅了。”羅蘇指指水晶球,“再過幾天,等它熟透了,就可以給你吃了。吃了什麼病都會好的。”
說完便哇哇痛哭,真是地傾山倒,天地難寧。
過了半刻,只見羅蘇抽出刀來,割破手指,血流進屍體的嘴角,臉上立時泛出紅光。瘋子!連小天心頭電擊,十成十是瘋子。血線不止,女子臉色轉白,好似生了大病一般。倒是冰床上的男人臉色恢復了紅潤,比活人還光澤。怕被羅蘇發現,連小天趁著空隙退了出來,心頭結滿疑問。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直到東邊泛白,女人才回來,神情悽楚,走路輕一腳重一腳,眼也紅了,一言不發,抱著盔甲進屋去了。
太陽昇得老高,人還沒出來。連小天大喊道:“仙女,今天還挖不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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