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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讓人心驚膽顫的念頭盤旋在他腦間,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顫慄起來。
爸爸、媽媽、爺爺,你們若真有靈;求求你們為我庇佑樂樂,她是我深愛的女人啊!
“唉!我就知道一定會發生問題。”一路上,坐在他身旁的小新叨唸不停。
“我記得她彈完鋼琴,走到舞臺最前面。她看向觀眾席,發現我不是你,臉色馬上變得好怪,她連退場的腳步都怪怪的,該死!
我應該用花束把臉遮住的,都是我的問題。闃哥,你想想,你有沒帶樂樂去哪裡玩過?“
玩過?有啊!本想帶她去環島,她拒絕了,除了帶她出門吃飯,他……
—彈指,有了!在空曠的街道上,他把車子做一百八十度大回轉。
“闃哥,我騎車技術已經很恐怖了,你怎麼比我還不要命,上次……”話沒說完,陡然急升的車速把他的話留在口中。天!—百四!在大臺北的車道上……
甫下車,他就看見樂樂走在海中,水已經漫到她的膝間。
她要自殺!這念頭閃過心間,嚇得他心跳失速。
不可以!他衝下車座,一路往她的方向賓士。
“樂樂……樂樂……”他的呼喊聲飽含恐懼。
別做傻事,求你!
終於,他衝到她面前,狠狠地把她抱在胸前,再不放開手。
她的身子冷得像冰,原就冰冷的雙手已探不到溫度,睜著眼,她的眼睛對不了焦,久久不落的淚在這時候滾下。
他來了……雖然遲到,但是他終究是來了……
忽地,他猛然推開她,早巳全身乏力的樂樂被推落水中,海水迅速打溼她的衣服,有點恍惚,她不明白他的舉動。
“你怎可以用死來威脅別人?這種手段很卑鄙、很下流,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的死可以阻止什麼,阻止我和楚楚結婚嗎?別做夢了,不可能!我決定的事,絕不會因為你改變,你死不死,結果都一樣,懂不懂!”
他的咆哮在她腦中一遍遍倒帶,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
點頭、再點頭、再點頭,她一直點、一直點,梳高的髮髻垂落一臉狼狽。
她懂了、真的懂了,不管有沒有一個紀樂萱,他都會和嶽楚楚結婚,不管她是生是死,是留是走,都影響不了他的決定。
懂了,真的懂了,一場訂婚宴,世俗把他歸類成嶽楚楚的男人,上帝把他和她徹底劃分界線,他和她的生命線在交會之後,漸行漸遠……
可是,為什麼他要留她、要愛她?這點她弄不懂啊!難道那些只是檯面上的虛言?
可她把它當真了,還痴痴傻傻地驕傲起自己在他心中,好笨、好笨,全世界的人都要瞧不起她的笨了。
不過……他曾經愛過她的吧!只是愛情太難捉摸,一個轉身,他的愛就給了別人,而她還在這裡沾沾自喜,高興他把愛全留在她身上。
她的茫然迷惘,掀起他的心疼,他要拿她怎麼辦?抓起她,將她抱起。
貼在他懷中,她輕輕地解釋。“我沒要自殺,你誤會我了。”
“沒要自殺,你在水裡做什麼?”他嘆口氣,壓下滿心的驚濤駭浪。
“在想你,想你的大鞋套在腳上,溼溼的,好重好重,可是我不喊累。”
“樂樂……”他真是誤會她了。
“我在唱歌——身穿花紅長洋裝,風吹金髮思情郎,情郎船何往,音訊全無通,疑是行船遇風浪,放阮情難忘,心情無處講……海風無情笑阮憨,啊……阮是初戀心茫茫……”
細柔的聲音被海風吹散,聚不攏了,是不是?
“別唱了,樂樂。”
“是啊!唱再多次,也唱不回你的心,你的心留在新娘子身上,這是……理所當然……不過,你真的嚇壞我了。”
“我嚇壞你?”
“你可以告訴我——樂樂,我要訂婚了,恐怕不能參加你的演奏會。我不會生氣啊!那是大事,沒道理非要你來聽我彈琴不可。可是你沒說,害我一直等……等到看清楚拿桔梗花的人是小新、不是你,我就開始胡亂猜疑,你是不是又被那群壞人弄傷了,是槍傷嗎?嚴不嚴重?我好怕,怕死了……”
“夠了!不要再說!”樂樂的話勾起他太多罪惡,她是這樣認真、全心全意愛他,他該慚愧,若人真有前世今生,她前輩子到底欠他多少?
“是啊!別說,說再多也改變不來什麼。”淡淡一語,兩顆晶瑩隨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