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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給巡撫,巡撫義轉呈總督。洪承疇看了諭降書後,望著孫傳庭狡猾地拈鬚微笑說:
“白谷兄,我看還是以你巡撫的口氣諭降為好。”
“恩師以宮保部院之尊,久任總督,德高望重,威名赫震,流賊聞之喪膽,故請用恩師名義諭降,更易成功。”
洪承疇推諉說:“可是我的印不曾帶在身邊。”
“門生立刻派人把諭降書送往大營用印。”
洪承疇見不好再推,點頭說:“也罷,就送到學生的大營去用印,但須要派一個得力的人前去諭降才好。”
“學生打算派降賊大天王高見隨中軍參將劉仁達同去,恩師你看如何?”
洪承疇很明白他的用意,但故意表示詫異。因為孫傳庭好勝心強,他常用大智若愚的態度對他;倘若傳庭在某些問題上虛心向他請示,他就拿出來老成練達的真面目,對傳庭所疑慮的問題分析入微,獨具卓見。現在他看見傳庭過分自信,驕氣橫溢,就暫時裝著糊塗,問道:
“為什麼要派大天王?萬一闖賊不降,恐怕連他也回不來了。”
“大天王投降以後,尚未為朝廷立功。派他前去勸降,正是給他立功機會。這種人反覆無常,留下未必可靠,萬一回不來,亦不可惜。”
洪承疇不再說話,只是拈鬚微笑。孫傳庭向帳外叫:
“傳中軍劉參將同高見迸帳!”
只聽帳外一聲傳呼,隨即大天王跟在中軍參將劉仁達的背後走了進來。他們向總督和巡撫行了禮,肅立候令。孫傳庭把諭降書交給劉仁達,吩咐說:
“你同高見拿著這封諭降書立刻到總督大人的行轅用印,然後去到賊營,面見闖賊,將諭降書給他,並要曉之以大義,動之以利害,叫他們立刻投降。速去,不得有誤!”
中軍參將劉仁達說了聲“遵令!”正要退出,不料大天王高見撲通一聲跪到巡撫面前,慌亂地說:
“求撫臺大人恩典,小的實在不能前去,不能前去。”
“這正是你立功的好機會,為何不去?”
“李賊向來對投降朝廷的人最恨不過。如今大人叫小的前去勸降,不惟無效,恐怕小的一落入他的手中就活不成了。”
李自成 第二部分(38)
“胡說!他現在無計求生,豈敢殺害你麼?本撫院倘無十分把握,決不會令你前去。你何必如此膽怯?”
“不是小的怕死,是小的深知李自成的為人……”
孫傳庭的臉色一變,大喝道:“本撫院軍令如山,你敢抗命不前去麼?”
高見在地上叩著響頭,連說:“小的不敢。”他想著若是不去,被孫傳庭治以違令之罪,拉出砍頭,倒不如硬著頭皮前去,也許有一絲活路。於是他哀求說:
“小的此去,凶多吉少。倘若不幸被闖賊殺害,懇大人可憐我的老婆孩子,給他們一點撫卹,免得飢餓流離,小的在九泉之下也永感大德。”
“你放心去吧。”
高見又磕了一個響頭,才隨著劉仁達退出大帳。
“凡是投降的賊,都是怕死的沒出息貨!”孫傳庭十分蔑視地罵了一句。洪承疇收斂了臉上的狡猾微笑,說:“以學生看來,諭降書未必有效,還是以佈置軍事要緊。”
“請恩師指示。”
“白谷兄,據你看,倘若逆賊突圍,將從何處衝出?”
“倘若逆賊突圍,必從西南與東南兩路。”
“何以見得?”
“逆賊經此一戰,知大人親率大軍在北,必不敢自投死路。曹變蛟勁旅在南,倚險紮營,闖賊也不敢向南突圍。西有華山,東北有潼關,正東駐有重兵把守,連飛鳥也難越過。西南為賀人龍把守,兵力較弱;東南為左光先把守,今日損兵折將很多。門生料他如想突圍,必定選擇這兩條路衝出。”
洪承疇含笑點頭:“白谷兄久歷戎行,果然料敵不差。有兄在此,學生何憂!軍事上將如何佈置?”
“請恩師下令。”
“由你巡撫下令也是一樣。”
“恩師代天子總督諸軍,親蒞戰陣,豈有門生下令之理。”
“既然我兄如此過謙,學生就不再推辭了。可惜來不及傳諭幾位總兵前來,面授機宜,只好派人口傳軍令了。
洪承疇正在沉吟,一個孫傳庭的親信幕僚走前一步,躬身說:“方才聽說幾位總兵與副將大人都來向撫臺大人請示機宜,因見制臺大人正在與撫臺大人談話,不敢進來,仍在外邊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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